赤水真君还待说什么,曲陵南从背后撞了她师傅一下,意思很明显,徒儿我费了半天口舌,现下轮到你了。
她隐约觉着,这道君心思与他那徒儿有些殊途同归,朱泾宽花言巧语,赤水真君对她突然改观,他们所谋,隐隐都指向自己。
她可没兴致陪这爷俩虚度光阴,从来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砸她头上,就像朱泾宽说他可为她求门派玄珠法宝,赤水真君说他可将自己炼制的上品法器割爱相赠。
她自己的师傅,朝夕相对,患难与共,都没有无缘无故给她东西的道理,更何况其他人?
孚琛被曲陵南一撞,有些不悦,却只微微皱眉,随即云淡风轻道:“赤水真君,快快将东西收起,她年纪还小,别折了她的寿。”
赤水真君笑道:“这也不是白拿,我与令徒一见如故,甚为喜欢,她今日又被我那孽徒冲撞,我心下愧疚,对此补偿一二,也算解了两个小辈之间的怨怼。
且话说回来,人都道不打不相识,我那徒儿痴长几岁,陵南日后见到也可称呼一声师兄。
这对碧环亦可作二人师兄妹的凭证……”
孚琛立即打断他道:“赤水真君,你我相识多年,徒儿们亲厚些原是应当,还需什么凭证不凭证?你也忒见外,且实话跟你说,我家底可不比你,一出手就是上品法器,我自己还没呢?那日后你徒弟跟我讨要见面礼,我可要赖账。”
陵南在他身后点头道:“是啊,师傅很穷的,他自己都舍不得掏钱买飞剑……”
师徒俩一样不要脸,旁人倒不好多说,只得呵呵取笑俩句。
赤水真君心里明白,今日意图已然被文始真君识破,他这才诸多阻挠,但也怨不得人家,虽让朱泾宽大庭广众之下出了这么大洋相呢?他叹了口气,只好把碧玉环收了起来。
此时正殿大门开启,仙乐飘渺,云彩缤纷,琼楼玉宇之上金碧辉煌,毕璩率领一众弟子整整齐齐出迎,躬身行礼道:“琼华掌教师尊有令,恭请四方宾客入内相聚,列位仙长仙君,请。”
众人齐齐客气一番,相互谦让着依此进殿,曲陵南跟在师傅身后,跟众人隔开一段距离。
她瞧着四下人人注意前方,方小声对师傅道:“师傅,那老头适才为何非塞东西给我?”
孚琛皮笑肉不笑问:“你可是眼馋?”
“怎么会,我要那玩意来干嘛?你瞧瞧我身上戴哪合适?根本就没戴的地方好吧?”
孚琛上下打量她一回,果然徒儿一身素服,半点首饰玉牌全无。
她是真不在意,可对照四下打扮得宛若九天玄女般的女修们,孚琛心里难得有些小波澜。
但他生来不会照料人,当下咳嗽一声,道:“就是,你莽撞又糊涂,戴那些东西必定会成累赘。”
“是啊,打架也不方便。”
曲陵南打断他问,“师傅师傅,你还没说他为何要送东西给我。”
“你觉着呢?”
“我觉着肯定挖了个坑等我跳呢。”
曲陵南怒气冲冲道,“徒儿这样,师傅也这样,都不是好东西。”
孚琛失笑,问:“朱泾宽真个说要你当侍妾?”
“他才没那么笨,”
曲陵南热切地凑上去跟师傅汇报,“我告诉你哟师傅,我娘当年不糊涂的时候,也念叨过我爹怎么害的她。
我听来听去,无非就是无事献殷勤,无故赠珍品而已。
那朱泾宽可不是这两步?他想拿我当我娘欺负,呸。”
“你倒不笨。”
“那是,”
曲陵南点头道,“我也觉着我很聪明。”
“很聪明跟不笨差远了吧?”
“有吗?”
曲陵南眨眼睛问他,“我咋觉着是一回事?”
“你懂什么叫侍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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