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告御状的是一个长得肥满壮硕的田汉,又黑又胖,满脸横肉,穿着短打,汗从脸上滴到衣服里,发出酸臭的味道。
封介在侯星不解的眼神下后退了一步,笑容不变,不急不慢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汉子磕巴了一下:“草、草民刘兵足。”
封介抢在他说接下来的话之前严肃开口道:“你应该知道现在全城戒严,也知道不能随意进城,假如你接下来的话有半句作假,本官都不可能轻易放过你。”
“我知道、我知道。”
刘兵足搓了搓手,两条比柱子还粗的大.腿抖个不停。
封介看了一眼侯星,示意他来问。
侯星第一次上任,还十分紧张,一时感觉哑口无言,还好这刘兵足性子急,已经开始自顾自地称述了起来。
“大人,草民来自刘家庄,就住在京城不远的地方,草民不是故意想劳烦大人的,我的孩子被一个男人抱走了,我去报官,结果他们跟本官官相互,都说没办法、不知道。”
“大人,你说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我们都看见那个男人的脸了,他们、他们就是不愿意帮我们通缉。”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强抢别人孩子,怎么有这样恶霸的事?”
侯星义愤填膺,但愤怒过后,他又想到了什么似得:“就只是丢了孩子,没别的?”
不是他觉得孩子丢了不重要,而是这样的事情,跟本没必要来登谪寺,敲了那面鼓,不管受不受理,敲鼓的人都得挨上十大板。
刘兵足嘴皮子颤抖着掀动了几下,将他进城的原因娓娓道来。
——他夫妻二人不是京城人士,有了孩子之后,因为躲避战乱搬到了京城附近的郊田。
两周前,他五岁的小儿子在附近玩耍,直到傍晚都没回来。
孩子他娘急了,和刘兵足找遍了周围,才在田野边找到了被一个陌生男子牵着的孩子。
那个男人头发雪白束起,长相如同神仙一般,穿着一身武服,只丢给他们一句:“如果想要活命,从此就当没生养过这孩子,勿要声张。”
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夫妻二人想寻过去,可那男人实在诡异,身形一动,就再也寻不上了,他们无奈报了附近的衙门,谁知被当做说胡话赶出来,跟本没人愿意受理,想找也无处下手。
甚至有人说他们大白天撞了鬼。
他们俩只有这一个儿子,不能就这样算了。
刘兵足无奈之下进了京城,击了谪寺的鼓。
封介的笑容早在他形容抱走孩子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时就已经凝固了。
唯有侯星还没反应过来,又细致地问道:“你要不把那人详细描述下来,我命人画下来,把画像在城中传阅,这样免得那人再次作案偷孩子。”
刘兵足还没说什么,封介拿肘击了一下侯星的背,站到他前面:“这事,你得找另一个人。
我们怕是管不了。”
侯星震惊的眼神毫不掩饰地飘过来。
不是说要刚正不阿吗,怎么转眼间就改口了。
封介全当没看见:“我们没资格管,你要是真想找人做主,这京城只有一人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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