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过午春喜和香词来到绣房,一进门就觉得不对劲。
赵管家神色凝重立在当中,其他三位绣娘也是愁眉不展,却没看到玉露的人影。
香词心下诧异,问道:「大伙儿这是怎么了,玉露今儿没来么?」
赵管家恨恨道:「玉露一早就没到绣房来,我差着小廝到她家里去找也没找到人,直到方才她才进了萧家,一来就告诉我她要辞工了,只做到昨日。
」
春喜吓了一跳:「她有僱约在身,这是能说走就走的么?」
「她的僱约只到年底,算来不到二十日了,」赵管家叹气:「但接近年关这几日正是最忙的时候,她这时闹这一齣岂不是添乱么?这些衣服要在年前十天就赶製出来分送到眾人手上才行。
我要她好歹忙完了年前的活儿再辞工,她却坚决不肯,直接甩手走人,也不是第一天出来做事的人了,哪有她这样的?」
香词脑中飞快转着,盘算着年前的时间和剩下的活儿,又问:「现在临时召个僱工来补玉露的缺,可行么?」
方嫂首先叹气:「临安城这么大,年前各家大户都要找临时绣工,所以以往要召工都得一个多月前就先找好,现下才召只怕已经找不到好绣工,就算找到人,若不是这方面的熟手只剩十天工夫也赶不来。
」
春喜气得不行:「她昨天动手挑事,现在又在这种时候辞工添乱,玉露就是故意的。
」
陆姨摇头道:「这谁还看不出来呢,她拼着这个月的身子钱不拿都要整这么一齣,可见是存心的,她不会再回到萧家来了。
」
赵管家摸不着头脑:「昨日绣房发生了什么事?」
解释起来太麻烦,所以没人搭理赵管家。
香词冷静盘算,有了主张:「只剩十多天能做,大少、二少、二少奶及两位小少爷的新衣新鞋还由陆姨、方嫂来做,这部分不会出差错;僮僕女使们的衣裳鞋面这几日下来也已做好了大半,我算了一下,女使还差五套、僮僕还差十二套,如果小初专管女使的五套,我和春喜专管僮僕的十二套,那还是可能做得完的。
」
方嫂摇头:「小初整日都在绣房,她那五套咬牙赶赶一定做得了,你和春喜却只有半日时间待在这儿,只怕还是来不及的。
」
香词想一想:「射堂年前都不会办蹴鞠赛,其实我和春喜可以每天早上就过来绣房帮忙。
」
赵管家为难了:「可是大少每天都会到射堂晨练,他还说射堂是他的心肝性命,不能没人照顾。
」
香词脸一红:「我来和他说一声好了,横竖这十多日只要我和春喜都待在绣堂,一定也可以把衣裳都做好。
」
陆姨心下寻思也觉可行,便递了个眼色给方嫂。
方嫂会意,便对小初道:「这么安排该还行吧,小初你怎么说?」
「只能这样了,」小初恨恨地一跺足:「玉露也太没义气,一句话都没有说走就走,烂摊子丢给我们收,这算什么!
」
春喜闻言撇撇嘴,心下暗道:谁让你当初还跟着站在玉露那边瞎起鬨?现如今人家说走就走,何曾想着你这留下来的人的难处?
香词宽慰小初:「年前出了这事大家都不容易,幸得我们还有三人可以互相帮着,我想赵管家也会把我们的难处和主家说分明,这十多天我们少不得辛苦些,只要顺利赶出衣裳,主家也不会待薄我们的。
」
这时最要紧是上下齐心,赵管家立刻拍胸脯保証:「就是这样。
大伙儿放心,我会把今天的事和大少好好说了,只要衣裳能即时赶出来,年底的赏钱大少一定给得阔气。
」
想想萧子逸的确一向出手大方,小初心中有了盼想,脸上神气也就转怒为喜:「都要拜託赵管家的帮忙了,我们大伙也会好好干活的。
」
有了小初这话,所有人都放下心来,毕竟现在人手已经很吃紧,如果小初不愿配合,那事情绝没可能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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