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嫌脏。”
想赚钱的话,那他干脆天天出门直接买彩票好了,反正凭借他如今这福运,绝对买一个赚一个,进赌场都生怕让整个赌场破产,又怎么会稀罕那个突然间迷途知返的“父亲”
为他留下的一点钱?
可笑的是,尽管他对此不抱任何想法,却总是有人不相信。
在木庭从电视上认出楚辞的眼睛,并做完亲子鉴定立下遗嘱后,木鹤轩便立刻转头将矛头对准了他,从假父母到隐藏遗嘱再到找明景来恶心他,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然而到头来,阎王爷轻而易举便把他房间地板下藏着的文件找了出来,而木鹤轩所渴望着的、一生一世疯狂追求着的名利,最终变成了死死锁住他自己的牢笼。
他那些于阴暗之中莫名滋生的恨意与微妙的嫉妒,早已经无人再去理会,也无人再去关心。
“他——”
唐元将声音压得低了点,“那个木鹤轩,已经彻底变成疯子了。
他一天到晚都嚷嚷着什么有鬼,这两天已经被他们家的旁系送到了精神病院,搞不好,只怕这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感叹道,“哎,也不知道这些好好的富家公子都是什么毛病,明明生下来握的就是一手好牌,怎么偏偏被打的这么乱七八糟......真是人世无常啊。”
楚辞沉默了下,随即才轻笑道:“这怎么能算是人世无常?”
他的目光穿过半间房子,与正满含怜爱地望着他的母亲的目光于空中相遇,他唇角含了轻柔的笑意,一字一顿道:“这分明是苍天有眼才对。”
苍天有眼、神佛有知——所以天目昭昭,报应不爽,如此而已。
七月十六日,宾客陆续乘飞机抵达机场,又转乘游艇去往岛上。
而与此同时,新婚夫夫也终于提前到达了下榻的酒店,准备第二天的婚礼。
试图窝在楚辞房间里的秦陆最终被江邪带了几个兄弟联合扛了出去,他委屈的不得了,冲着楚辞可怜巴巴伸手:“哥......”
“没用,”
江邪抱着双臂,懒懒道,“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婚礼前一天都是不兴见面的——我到了晚上才来逮你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的了。”
他拍拍手掌,一声令下,“拉走!”
几个壮汉立刻强行把尔康手的小孩扯走了。
楚辞踮起脚尖望着他拼命挣扎的背影,不由得有点心疼,转过头来拉住江邪的胳膊晃了晃:“江哥......”
“没用。”
江邪把他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强行扒拉下来,转身拍拍他的肩,满脸揶揄,“早点休息才是正经,再让你俩在一屋,明天万一再种上几打草莓怎么办?”
楚辞:“......”
他默默在心中想,自己在江邪心目中到底是怎样饥渴难耐的形象,才会连一夜都忍不了?
谈判不成,他只好独自待在房间里,早早地关灯睡觉。
可越是试图冷静,睡意就越是变得不可捉摸,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之后,楚辞终于认命地坐起身,赤脚走到了阳台上。
外头是笼在夜色里的海,漆黑而深沉。
灯塔暖黄的光长长地映在水面上,隐隐还能听到海浪拍击岸崖的声音。
他抱着双膝坐在地毯上,手指下意识地摩挲了几下戒指,像是要从中得到什么令他安心的力量。
从明天起,自己就要成为真真正正有家室的人了。
有朋友、有母亲,有神仙们、还有与他心意相通的秦陆......这些,悉数是他在前世连想象一下都觉得奢侈的存在,如今却真的切切实实地拥有着。
这种感觉太过虚幻,像是踩踏在云端,下一秒睁开眼时便会一头坠落下来,重新掉进伶仃一人的泥潭之中。
他微微阖了眼睛,静静地坐着,听耳边的海浪声一波接着一波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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