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了一肚子难以言说的情绪,花臂男一伙就像是专门送上门来给他泻火的。
要么打他的脸低低地垂在夕阳的阴影里,声音也同样低沉,要么滚。
巷子的泥地上拖长的一群黑影终于包围住了那个形单影只的少年。
直到打起来丁瑾瑜才算明白花臂男今天为什么敢这么嚣张
这回,对方足有十几人还多。
*
当丁瑾瑜终于拖着满身疲惫回到老房子的楼下时,天已经黑尽了。
他抬头看着属于自己的那一间屋子,依旧没有亮灯。
上学期还住在明皙家隔壁时,他每天推着自行车回家,都会经过明皙家的客厅,里面柔和的暖光带着那个叫家的地方特有的温情。
可往后,再也不会有了。
他垂着脑袋上楼,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
老小区的物业几乎约等于无,楼梯间的灯不知是什么时候坏的,楼道里漆黑一片。
他走到家门口,掏出手机按亮屏幕,借着那点微弱的光找大门的钥匙孔,低头却突然看见门边一个蜷缩的人影。
明皙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着坐在地上,在黑暗的空间待久了,突如其来地光线猛地一下刺得他睁不开眼;他本能地伸手挡住眼睛,扶着身后的门框起身。
丁瑾瑜?
如果说刚才蜷缩着的模糊人影让丁瑾瑜对对方的身份既期待又恐惧,那么在这一声轻唤后,他已经无法不确定对方的身份了。
咔嗒一声,钥匙打开了门锁,丁瑾瑜的身形微微一滞。
你终于回来了!
明皙的声音紧张得有些发抖,你一下午都跑去哪里了?
手机屏幕的那点亮光再次熄灭,明皙紧张地扑向丁瑾瑜的方向,好像怕深怕对方会随着刚才的光线一道消失一样。
他在地上蹲了太久,动作间小腿一阵酸麻,险些跌倒;他能感觉到丁瑾瑜的双手僵硬地将他扶住,不像除夕夜的拥抱那样坚定,甚至有点无力的颤抖。
还来不及失落感伤,他就听到丁瑾瑜的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嘶声。
你怎么了?他紧张地问道。
黑暗的环境里他甚至看不清丁瑾瑜的脸,只能像明寐一样伸手乱抓,可刚伸出的手就被丁瑾瑜一把推开。
没事。
丁瑾瑜的声音完美地融入了楼道里黑暗低沉的气氛。
他转身进门,抬手将要关门的瞬间,明皙一只手硬是塞进了门缝。
你疯了!
他火不打一处来,冲着明皙压抑地低吼。
如果刚才他真的直接反手关门,黑黢黢的环境里完全有可能发现不了明皙的手;而凭他的力气,也完全有可能直接夹断明皙那截可怜的胳膊。
可不等他说更多,啪地一声,明皙按下了门边的开关,客厅瞬间被大灯点亮。
丁瑾瑜捂眼适应室内的强光,指缝间听见明皙的声音哆嗦着,几乎带了哭腔
丁瑾瑜你、你怎么了?
他松开手就看见明皙已经拉开大门走了进来,摸摸他的额头又看看他的手臂,紧张得手忙脚乱,一脸无所适从。
我说了,我没事。
他无力地推开明皙,走到客厅的沙发边坐下,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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