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他们只是普通人,想给师父要个说法罢了,你至于把人搞得头破血流吗?”
程宇眸色暗了暗,搭在洛凡身上的手缓缓放开,“你觉得我残忍?他们都有刀,对你可不会手下留情。”
“如果我什么都没做,人家徒弟为什么要找我麻烦呢?还不是因为……”
他没再说下去,忽然涌现的圣母心让洛凡无比厌倦,他脑子有些乱,心脏不受控地狂跳。
“算了……”
洛凡深深吸气。
“苟安只是和我说说话,你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就算在我师伯眼皮子底下,你也不知道收敛吗?”
“不是我啊,洛凡……我没做。”
程宇眸光闪了闪,唇边微颤,指尖轻轻搭上洛凡肩膀,又缓缓放下,整个人隐进昏黄的火光里。
“你不信我,甚至还有些怕我,是吗?”
洛凡没办法回答,他知道他不该问,可内心里的想法仍是抑不住地喷涌而来。
“陈挚死了,就在我离开哈市的前一天,你知道的吧?”
“我为什么会知道?”
程宇已经没办法再窥视他的心。
“你……”
洛凡终究没问出口。
可程宇的目光在他欲言又止的声浪里变得愈加黯淡,“洛凡,你觉得陈挚的死和我有关系?”
他想反驳,可程宇说错了什么呢?
他不敢抬眼看程宇,却第一次从程宇的声浪里捕捉到些许畏惧,洛凡紧抿着唇,整个人如同个坏死的机器,完全卡顿在沉寂的空气里。
“洛凡,陈元白说他有办法帮你。”
身边笼着冷冰冰的水雾,洛凡沉默不语,镜中,身后纤长的影子越发模糊。
程宇终于拉起他的手,侧着身,按上自己冰冷的左胸口,一字一顿,“洛凡,我们分开吧,我这里……会痛。”
这一年的道法大会说不上多圆满,陈元白说,自夏潮消失以后,北玄碎片的共鸣也没再出现过。
协会已经派人前往各地搜寻夏潮的踪迹,当然了,不是还在哈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打石膏的那个。
至于死的那男服务员,酒店走廊里的监控清晰地拍到当晚他去过夏潮的房间。
而陈敬德的那场事故,最终也被协会定性,判定夏潮才是事件的罪魁祸首。
洛凡曾怀疑是陈元白出面替他说了好话,但堂堂全真掌教可不会徇私。
当时洛凡手里的纸符是夏潮递上去的,协会从会议厅的监控里看到了纸符上的符文,经过技术处理基本将符文清晰还原,仅凭符文内容,协会就能判定这一切都是夏潮在搞鬼。
但“夏潮”
到底是什么人?协会没办法给出答案。
最后一天的会议也结束了。
傍晚,暖橘色的夕阳铺陈在窗边,白日里最后一丝光不多时就被转瞬而来的夜色吞没。
洛凡收拾好行李,他明天就要回哈市。
有些人,来的不清不楚,又走得不明不白。
那日从陈元白的地下室出来,洛凡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结结巴巴地和老头子说了程宇的诉求,当晚,在云顶观的茶室里,洛凡喝下化了陈元白亲手烧过纸符的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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