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青因第二次来他办公室了,该看得也看了,剩下的便是紧张,李蜜倒是饶有兴趣地四周张望着,眼里都是满满的艳羡之情。
“哥,这人说要找你讲道理,你看着处理。”
苏宁坐到沙发上,刚要倒茶,却被周城的一句话影响了动作。
他说,“其余人出去。”
手中急速挥动的笔却是没停,深灰色西装套在椅背上,身上的白衬衫勾出优美有力的线条。
“哥,我也留下吧,看看这女人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表情颇为不屑,好像留下来听就是对她最大的赏赐般。
青因僵着脸呵呵了两声,听在苏宁耳里相当讽刺,他年轻气盛,又众星捧月惯了,最受不了刺激,当下就豁得站起身,生气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机会讲道理,给谁摆脸色了,当心我再叫人干你。”
这话可说得严重了,连李蜜都听不下去,她站在青因身侧反驳道,“哎,别太过分了,这么欺负人,青天白日说这种话不觉得有*份吗?”
她做过播音员,刻意严厉起来的声调也是相当有震慑力的。
苏宁当下气势就弱了三分,鼻息里重重哼出声。
“啪。”
一声掷笔的震响,吓坏了三个剑拔弩张的人,周城抬头后仰,靠在软椅背上,双目在三人间梭巡,清冷却能冰冻三尺。
苏宁知道他这是生气了,不敢多言,丧气般地出了门,刚到门口又返身将李蜜一并拉出去,却被沈青因拽住了,她看向李蜜的眼神里满是求助。
她向来是个怯场的,李蜜一走,谈判的事就败了一半,今日来的意义也不大了。
“怎么?害怕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浪费我时间。”
周城话里话外语气蛮横,李蜜只好拍掉青因的手,让她争气点,自己跟着苏宁出去了。
门一合上,房间里静谧无声,空气静静流淌,似要凝固,真是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气氛前所未有的尴尬与紧张,比青因第一次来得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为什么,她也是莫名其妙。
周城坐在那里一直不说话,视线在她脸上胶着,青因只瞧了一眼便不知所措,这男人太可怕。
“那个,你看我这伤……”
对上周城沉沉地眼神,她又不知如何说下去了,反复斟酌了番才道,“我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是你们做的。”
抬头看周城的脸色,平淡无奇,深黑的双眸却是一直看着她,青因又鼓起勇气说了下去,“您大概也是出于愧疚将我送进医院的。”
周城依旧没有说话,若不是他一双眼睛盯着她,青因差点以为自己是在自言自语了。
“我觉得你对我当年作证举报你的事还是耿耿于怀,其实那件事不能怪我的。”
她极力争辩着,却明显感觉周城的眼神愈发锐利起来,即便不与之直视,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力,她继续解释,“杀人是要坐牢的,你杀的是我朋友,我举报你也是正常行为。”
言下之意便是要记恨也该是我记恨你。
“你凭什么说我杀人?”
周城良久才开口,一开口的气势也是如万山压顶般朝她碾过来。
“我看见了,那把刀上的指纹也证明是你的。”
沈青因义正言辞,说起当年的事也是颇为愤怒,陈玲虽然算不上好朋友,但平时也照顾过她,她不可能无动于衷,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她可以在周家施压下将周城一路告到底。
“你有亲眼看到我捅她吗?刀柄上的指纹不可以造假吗?我有大好前途何必杀人?”
这是自见面以来周城最失控最狰狞的一次,句句落在青因心底,让她有片刻的失神,随即又反驳道,“如果是无辜的,以你们周家当时的势力,不至于翻不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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