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潋认得的人没有骆樱的多,她在骆樱的指点下,用了排除法,最后排除出三个少年,而余长昊便是这三个少年中的一个。
只是下面的人自然不会静止地站在那儿给她瞧,这三个少年若是背对着她们时,那就看不到了。
正在她目光灼灼地打量三个少年的模样长相时,突然站在那面用菊花砌成的花墙前的少年转过身来,目光往这儿望来。
曲潋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发现她们了,这榛树的叶子已经红中泛着黄色,将世界薰染得煌煌赫赫的,浓密的枝叶是最天然的掩饰,应该没有人发现她们才对。
虽是这么想,可是见那少年意味深长的目光,曲潋默默地想要蹲下身来。
她觉得这应该是她的错觉。
就在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时,纪凛突然走到她正在观察的三个少年中的一个,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与那少年攀谈起来。
曲潋的目光不由得放到那少年身上。
他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相并不算得上出色——和纪凛比起来,但也是个斯文的少年,身上有一种世家大族特有的气质修养,身上穿着鸦青色紫色祥云团花直裰,腰悬荷包和小印,微笑的时候给人一种憨厚的感觉。
整体上看来,虽不出色,却也不逊色。
曲潋一直盯着他们,见那少年从一开始纪凛找他说话时的困惑到惊喜到平和,都一一看在眼底,而让她印象不错的是,不知道纪凛和他说了什么,他面上露出的笑容,稳重中带点憨厚,看着就不是个心机深沉之人。
正当她想着时,那少年已经和纪凛结束了谈话,朝他客气地拱手走开了。
纪凛又朝棒树这边看了过来,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煦和愉悦的笑容,阳光下,显得异常的俊美。
曲潋:“……”
她确定了,纪凛一定是猜到她们在这里了。
“阿潋,你觉得余长昊是哪个?”
骆樱还在纠结,“要不我让翠屏下去打听一下。”
“不用了,我知道是哪个了。”
曲潋给她提示,“就是那个站在树下看挂起来的诗文的公子,身上穿着鸦青色紫色祥云团花直裰的那个。”
骆樱很快便找到了目标,看了看,说道:“看起来还不错,就不知道为人品性如何。”
曲潋心里有些别扭,闺阁姑娘不轻易见外男,骆樱能见的也就是在小时候见一些骆府的姻亲旧故家的公子,见的男性还没她见的多呢,所以这余长昊在她眼里已经不错了。
曲潋见过江南那些文采雯然的文人,见过祝家、方家等诗礼传家的世家大族的世家子,也见过纪凛、周琅之流的王孙贵族,见得多了,眼光便有些高。
不过她知道这事情不是她能发表意见的,最终还要看姐姐和长辈们的意思,她只是因为不放心,所以想来亲眼见见罢了。
想罢,她叹了口气,对骆樱道:“阿樱,咱们走吧。”
骆樱趴着看了会儿,也觉得没什么可看的了,便和曲潋一起离开了阁楼。
直到夕阳将落,宾客们纷纷告辞离开,到这时曲潋也没有再见纪凛,不过她心里知道,怕是等晚上,金乌便会给她带来消息,所以她并未太过注意纪凛的消息。
曲家人同和骆家人告辞后,一行人坐马车先回了双茶巷的曲家。
回到家后,众人便坐在客厅里开始商量起来。
曲潋稳稳地坐在姐姐身边,摆出旁听的模样,曲湙亦在。
原本这种事情,不应该让小辈在场听的,这三个小的都应该回房去歇息,长辈们决定就好。
可是谁让三房情况特殊,季氏性子软弱,拿不了主意,曲湙年纪又小,曲沁更是有主意的,最后只能大家一起商量了,毕竟这事关曲沁的婚事,也由三房自己决定比较好。
“今儿我见了那余公子,还算不错。”
曲大老爷说道,“顺便考校了下他的学问,学问十分扎实,从他的言谈举止可知,他是个稳妥之人。”
就是缺少了些少年人应有的锐气。
曲大老爷觉得余长昊整体是不错的,可为良婿。
但若他将来要当余家的宗子,却缺乏了些锐意,届时作妻子的要辛苦一些。
他看了眼曲沁,暗忖这侄女自幼是个有主意的,人也好强,有她这个贤内助帮着,余长昊纵使平稳了一些,倒也能守住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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