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算盘劝说侄媳妇回家静等消息,容他再慢慢打听仔细。
满香出了院子看见兄弟软馍朝她招手,她疑惑着来到软馍跟媳妇竹叶居住的西厦屋,自从跟公爹有染的丑事传出去以后,竹叶自觉无脸见人,把自己关进屋子四门不出。
竹叶看嫂子进来,脸红扑扑的,抱着自己的“儿子”
坐在炕头,满香在炕沿上坐下,以为弟媳妇竹叶要对她说什么,静等着。
竹叶光说了一句:嫂子,你坐下,就不再说啥。
软馍突然对满香笑了:嫂子,你教俺怎样行房(事)。
满香急赤白脸,哭笑不得。
继而又一想,这两口子活得还不如自己。
看那竹叶骂了丈夫一句:软馍你真是个猪!
便面朝墙,肩膀抖动着,不住地哭。
满香心软了,劝说弟媳:竹叶,有空过来坐坐,不要把自己整得太苦。
软馍憨笑着,露出满嘴黄牙:十二能叔说,男人家应该懂得行房。
满香脸红了,“十二能”
就是满香爹的绰号,凤栖街的男人差不多全有绰号,时间一久真名没有人叫了,全叫绰号。
可能老爹跟软馍开了一句玩笑,软馍便铭记在心,找嫂子教他“行房”
。
殊不知嫂子就是十二能的女儿。
按理说嫂子跟兄弟开玩笑无啥顾忌,可是满香知书达礼之人,不愿意说那些粗话脏话,看那软馍也确实可怜,便起了恻隐之心,对兄弟说:那样的事不要人教,是人的一种本能,晚上睡到媳妇的被窝里,让你媳妇教你。
说完,不等软馍继续问她,瞅个空儿,逃离了西厦屋。
晚上睡觉时软馍把衣服脱光,却并不上炕,在屋子地上来回小跑,跑出了满身大汗,竹叶搂着孩子坐在炕上看得心惊肉跳,不知道软馍那样折磨自己是为了什么。
铁算盘听出西厦屋响动有点异常,爬到窗子上一看,看见了儿子疯似地连跑带跳,他一脚踹开屋门,抱住憨憨儿子老泪纵横:儿呀!
你为什么要这样疯?软馍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对老爹爹连说带比划:十二能说男人家要会“行房”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把房子背到身上。
老爹爹一声苦笑:憨憨娃,你真憨,行房不是这样是那样。
软馍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行房到底怎样?爹给儿子教教。
铁算盘一张老脸胀成了猪肝,一跺脚离开了西厦屋,回到上房摸黑坐在炕上一边抽烟一边黯然神伤。
爹爹出屋后竹叶把门关紧,哄孩子睡着,然后把光身子软馍拉上炕,给软馍盖上被子,自己也脱光衣服钻了进去,爬在软馍耳朵边悄声哄软馍:“行房”
不是把房子背在身上行走,那是文明人的叫法,庄稼汉叫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