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水捏得那长命锁,表情似笑非笑着说:“知道,却还要坏我好事?”
及至话尾处已显露三分冷意。
“你若好好呆在汜水做你的催命鬼,我又怎会多管闲事。”
地煞直勾勾盯着他,拧紧的眉头现出浓郁的阴霾,说,“秋水,你为何现身。”
不早不晚,刚好是这个时候;
不偏不斜,正正是洛阳云府。
若只是单纯的为了敛取世人腐欲,自可安然呆在江阴汜水极寒地,不必如现在这般行走世间,要担心第一道晨曦强大的杀伤力会轻易刺破他的躯壳,又或者是阳气太盛使他寸步难移。
地煞说:“为什么,秋水。”
少年低低的笑,眼波流转,暧昧横生,却藏不住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
缓缓仰起脸靠在了那柄黄花梨大圈椅上,尖柔的下颚倨傲扬起,眼神忽而有些恍惚,胳膊轻轻垂下来,弯曲的指尖儿勾住那锁半空中荡了几荡,叮铃作响。
那个瞬间似乎格外的能触动人心,以至于男人几乎忍不住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探一探他的鼻息。
像,像极了,像极了一具媚态横陈的艳尸。
良久,少年的嘴唇微微抖动了一下,有些低哑的嗓音说:“是,我是故意要来见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地煞心知肚明,但是亲耳听到他说时,心弦还是忍不住轻微一撩。
武林世家,书香门第,百年来最容易蛊惑人心的绚丽身份及地位,亦或者再加上一张人尽称道的完美面具,那如玉般俊逸含蓄的男子,的确拥有值得人留恋的资本。
可是,可是……
“不是说,恨到尽头便能忘记当初是为了什么而恨。”
男人抚摸他的发,流沙般从指尖泄去,更更迭迭。
低沉的嗓音穿越夜的寂寥,旁若无人的诉说着私密的关系,“缘何这么多年过去,我却只感觉到你的冷漠有增无减。
秋水,你已是三界不容之物,何必要在……”
“错。”
少年蓦地睁开眼,直直盯着他说,“错了,地煞。
我对他早已没有了恨,因为恨证明我曾经爱过,亦或者仍在爱着,但我不爱,又为何要恨?人间数载风雨沉浮,我不过是他万千执着中的一个,不会是最终,而我,也断不能是他的最终。”
“那又为什么要来洛阳?”
抚摸长发的手忽而一顿,“淮南首富薄佻白,一骑惊尘拥碧衣……不要告诉我你是无心的,无论是施计进入云府,或者无心勾引云衍怀。”
“这你就又错了。”
少年轻哧一声,眉梢一挑,“其一,是因云衍怀心生贪欲出现在我的名册上,我才会实地查看一番;其二,正是为了其一的答案,我才会有此作为。”
“所以你是在婉转告诉我,我在多心?”
男人沉沉的笑,指尖滑过少年瓷白剔透的肌肤,“秋水……”
手指被不慌不忙的拂去,虞秋水向着他款款一笑:“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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