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交给我吧。”
“嗯。”
狼王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整了整盔甲,拿起自己的狼牙棒用力地往地上摁了摁,坚硬的地面立时出现一个两尺深的大洞。
这是狼王作战前的一个习惯动作,检查一下兵器是否结实。
像这样一根胳膊粗细的铁棒,臂力惊人的狼王曾经用断过三根。
狼牙棒是狼族最常见的兵器,三尺长的铁棒上接着一个枣核形状的铁锤,上面布满尖锐的铁钉,专门用来砸敌人的天灵盖。
无论是谁,只要被狼王的铁棒迎面砸一下,人头基本上就没了。
修鱼稷默默地看着父亲提着狼牙棒离去的背影,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与杀气、在心中咀嚼片刻后又化作一团莫名的恐惧。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早晚有一天,这个棒子会毫不留情地打在他的头上。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抽出别在腰间的鸳鸯钺,顺手一拨,上面鹿角刀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当年他执意要练这种复杂的短兵器,曾遭到众人的一致嘲笑,说他太过文艺,连手上的兵器都充满了诗意。
银色的弯刀渐渐化成唐晚荻的笑脸,忽然间他又有了满满的自信。
从出生的那一天起,他一直都在寻找,寻找一个真正爱他的人。
现在他已经找到,此生可以无憾了。
月色清凉,山影朦胧。
树林靠近河边,刮来的大风带着十足的水汽。
在林中悄悄地跟踪了两个小时后,修鱼稷现了关皮皮的马车。
南岳一共有五辆马车,四辆都是辎重,为的那辆坐着关皮皮。
修鱼稷一面冷静地观察,一面感叹自己的任务不轻松。
关皮皮的马车可谓重兵把守。
处于队伍的正中间,前后都是步兵,左右两边各有两个骑兵,根据探报,都是南岳狐族中叫得出名头的高手。
唯一庆幸的是:贺兰觿不在附近,估计是被狼王引开了。
数月前修鱼稷曾经带着关皮皮住进修鱼堡,还带她参加过几次家族会议,族里很多人认识她,都以为关皮皮是他的女人。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进退两难。
抓到了,对不起关皮皮。
抓不到,狼王会认为他因私废公故意不抓。
他用力地挠了挠脑袋,也不知自己倒了什么霉,摊上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有人拍了他一下:“六哥,马车停了。”
说话的是趴在他身边的堂弟修鱼鉴,排行十七,个子瘦小,人很机灵,武功相当不错,算是家族人才第二梯队中的佼佼者。
果然,不知什么原因,大队人马刚从开阔的河边拐入山间,就在林间小道上停了下来。
队伍的前方出现了一点骚乱,有人吹了一声口哨,一批人忽然消失在了对面的树林中。
“他们现我们了?”
修鱼鉴低声问道。
“有可能。”
修鱼稷将身子往草丛里压了压,心中暗自盘算:狐族天生警觉,趁之不备突然袭击,可能性不大。
最好就是在他们刚刚知道敌情打算变化队形的时候。
现在就是最好时机。
他向前匍匐而进,继续观察了一分钟,回头对修鱼鉴说:“通知兄弟们,准备动手。”
伏在他的身后的一人快爬到他的面前,小声道:“我已经布置好了弓箭手。
马车附近的四个人我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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