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轻功卓越,步履所至,脚下的草都没有折断。
而狼王粗壮的双腿犹如两根移动的铁柱,每走一步,地动山摇。
铜筋铁骨、膀大腰圆的狼王容易给人一种笨重迟钝的错觉。
实际上很多人——包括贺兰觿的叔父、姑父以及几位堂兄——都是死在这种错觉上。
狼王力大无比,同时也非常灵活,在力量的基础上兼具度与技巧,反应也是一流的。
跟所有的狼王一样,他是靠着自己的武功一步一步地坐上了这个位置,没有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儿。
峻榞三方,仗打了这么久,贺兰觿还是第一次与狼王对峙。
狼王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贺兰觿,沉声笑道:“潼海之战,令尊从没在战场上露过面。
殿下你可知道?”
贺兰觿双眉一抬:“听说他病了。”
“哈哈哈……”
狼王大笑,“这么巧?”
笑声非常刺耳,可是贺兰觿什么也没说。
“狼王与狐帝,没机会比试,不知道谁更厉害——这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大憾事。”
修鱼亮叹道,“总想着以后还有机会,不料令尊竟然弃我而去,羽化登仙……这遗憾只怕是要被我带进荒草里了。”
狼族重生不重死,没有埋葬的风俗,死后就往荒草里一扔,虫虰蛇咬,全凭天意。
“荒草”
就是“死亡”
的隐语。
贺兰觿凝视着狼王的脸,一抹讥讽浮到唇间:“这倒不会。”
“是吗?”
“大王的遗憾由我来替家父填补,”
贺兰觿扬了扬手中长剑,“保证让您爽到。”
狼王的笑容渐渐隐去:“你能吗?”
贺兰觿的目光越来越强烈:“能。”
“好!”
狼王忽然从腰后扯下一团灰扑扑的东西扔给贺兰觿,“送你一样东西。
初次见面不成敬意。”
贺兰觿接过一看,脸色变了变。
这是一张狐皮,本当是纯白色,年深日久,没有清洗没有保养,上面的毛脏兮兮的,已掉得七零八落。
顶端保留着完整的狐头,双眼是两个黝黑的洞。
“这是你的叔父。”
潼海之战,玉鳞王贺兰鹍连同自己的两个儿子战死沙场,是狐族这边最惨重的损失。
贺兰觿将狐皮递给一旁的明鹬:“谢了。”
说罢从剑柄上扯下一物扔了过去,“这是回礼,请大王笑纳。”
狼王接过一看,是一枚又长又尖的犬齿。
当中钻了个洞,被当作饰物镶在剑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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