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账,她记下了,总有一天要清算。
郑成晏无暇在此过多逗留,仅草草安慰几句,便急切地转身离去,步伐匆匆,显然有更为紧迫之事等待着他处理。
他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外,柳儿立刻挺胸站定于姜滢滢房门前,双手叉腰。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贵人,原来不过是个病弱不堪的纸糊美人,摆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自以为超凡脱俗,实则骨子里看不起我们这些伺候人的下人。
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凭何等手段迈进这高门大院的!”
“说到底,还不是同我们一样,靠着几分姿色上位的低贱之辈!
二少爷大婚之夜,那声音,就连竹园的角落都听得一清二楚。”
“妄想凭借腹中的胎儿就能稳坐长平侯府少夫人的宝座,若真如此,那京城里那些个稍有姿色的,怕是要争先恐后地挤破长平侯府的大门了!”
柳儿性格直率,自小跟随在郑成晏身边,二房之内,除了苏婉毓她不敢公然对抗,其余人等,无不尝过她的利嘴。
姜滢滢昔日在文人墨客的笔下,是那不染尘埃的莲之居士,圣洁无瑕,她曾为此自豪不已。
此刻,柳儿的冷嘲热讽,仿若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入她骄傲的心脏,刮过她那不可一世的自尊。
姜滢滢咬牙忍痛,欲起身反驳,却无奈胸口剧痛,寸步难行,只余下嘴角的一抹苦笑,显得异常讽刺。
柳儿骂了个痛快,得意洋洋地踱回自己屋内,“砰”
地一声,门扉重重关闭。
姜滢滢连日的压抑,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瞅准四周无人,她疯狂地挥臂扫落桌上的茶杯。
她咬紧牙关,“你这刁奴,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这场风波,很快便传入了苏婉毓的耳中。
表面上,她波澜不惊,实则心中已悄然煽风点火,打算借此良机,筹划更重要的布局。
“奶娘何时归来?”
苏婉毓向云意询问道。
半个月前,父亲带着家仆前往川州祭祖,原定数月之后回京,但奶娘闻讯郑成晏纳妾,遂决定提前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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