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过后,本该清冷无比的大街,此刻却是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就是最精明的商贩,此刻也一如往常一般在街头售卖货物。
最最让史可法无法接受,无法理解的,是街道上,一队扛着火铳正在行进的战士,在人群之中却显得丝毫不起眼。
在他们的身后,还是一些孩童在学着这些战士们的样子,欢快的玩着游戏。
来往的行人们,有人会驻足观望这些战士,有人会对这些战士视而不见,偶尔有几个行人不小心撞到战士们,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从这些人的眼神之中,史可法没有见该有的样子。
恐惧呢?
史可法自问,这些人眼神中本该对士兵的恐惧?
他没有到。
史可法能够感受到,此刻,他的心跳动的如同擂鼓一般。
此般情景,他曾经只在梦中见过,如今亲眼所见,这让史可法一时间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连长何文武对于站在原地不动的史可法,觉得这人有些奇怪,他转头着连指导员吴跃庭问道:“他这是在干什么?”
吴跃庭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史可法,轻声笑道:“我想,他是到了他此生从未见过的景象吧?”
何文武挠挠脑袋,着一路既往的大街,嘀咕道:“这有什么好的?”
吴跃庭身形笔直的站在那,对于大街上的一切,对于在街上巡逻的战士,心中欢喜不已。
他一介生,弃笔从戎,为
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史公,想必亦是如此吧。
何文武朝着史可法招招手,喊道:“哎,大官,还见不见我们衡王了?”
史可法猛然回神,脸上逐渐露出笑容,他的身形,却似乎一点一点地弯了下去,仿佛肩上,扛了两座大山一般。
他跟着何文武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心中欢喜,脑子在此刻却变得混沌无比。
几十年所读的圣贤告诉他,衡王逆贼,狼子野心。
可心中的良知却在告诉他,这才是正确的,这才是世间该有的样子。
直到到了府衙,站在府衙的大门口,史可法这才彻底的清醒过来,想起他来淮安,是做什么的。
“史公,衡王在大厅内等您。”
先一步前去禀报的吴跃庭,站在史可法身旁轻声道。
史可法缓缓抬头,着洞开的府衙大门,轻声问道:“吴跃庭,我今日所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是刻意编排好的?”
吴跃庭轻笑一声:“史公所见,便是我每日所见。”
“史公在淮安,不妨多走走,多。”
说罢,吴跃庭仰天大笑一声,带着连队扬长而去。
史可法发出一声轻叹,一步步的走进府衙之中。
府衙大厅中,朱由棷平静的坐在那里,着史可法一步步走至身前。
“微臣史可法,拜见衡王。”
史可法拱手道。
朱由棷并未起身相迎,只是冷冷的道:“吾乃宗室叛逆,不是什么衡王。”
人老成精的史可法不以为意
,哈哈一笑后便直起身道:“此前一切,皆因东平伯刘泽清蒙蔽陛下所致,所幸未酿成大错,衡王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只是几句话,史可法便将过错,完全推到了死人刘泽清的头上,几句话,便将朝廷择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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