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的司机把阮攸攸送了回来,阮攸攸一路小跑着进了电梯。
“沈先生!”
推开房门,见沈沐白窝在客厅的沙上,高大的身子蜷缩着,看在阮攸攸的眼里,是那么的可怜无助。
她飞快地跑过去,蹲在沙旁边,焦急地摸了摸他的脸,“沈先生,你、你怎么样?”
沈沐白睁开眼睛,往日幽深平静的眼睛里有些茫然,似乎刚刚醒过来似的“攸攸?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褚家过夜了吗?”
“褚家的司机送我回来的,你坚持一下,我马上给你医治。”
阮攸攸小跑着冲进了卧室,长长的头在她身后扬了起来,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
沈沐白望着她匆忙的背影,偏狭长的黑眸眯了起来,薄薄的唇角勾起一丝浅笑,像是一只计谋得逞的老狐狸。
卧室的床头柜里放着一小沓符篆,有阮攸攸给赵旭丰准备的疗伤符,还有之前给爷爷画了但是没用完的祛病符。
阮攸攸抽了一张祛病符,拿着打火机回到客厅,放在餐桌上,又去厨房拿了一个小碗,倒了些桌上晾好的水。
沈沐白眼看着她点燃了黄符,让灰烬都落在小碗里,又用勺子搅了搅,端着小碗朝他走来,心里顿时警惕起来。
“攸攸,你这是要做什么?”
阮攸攸把小碗放在茶几上,想要扶着他坐起来,“这是祛病符,只要喝下去你就好了。”
沈沐白想起来了,爷爷在医院的时候,也是喝了不少这个祛病符的,当时他想着爷爷可能是最后的时光,顺着老人家的心意就行了,所以才没有阻拦,没想到今天轮到他自己来喝符水了。
“攸攸,我只是饿的,稍微缓一缓就好了,其实我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不用喝符水了。”
沈沐白躺着,还稍微用了些暗劲,小姑娘那点子力气根本就不能将他拉起来。
阮攸攸吃力地扶着他的肩膀,一边还安慰道“没事的,喝了这个祛病符你的胃就不疼了,等会儿我就给你点餐,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她努力了半天,白净的脑门上都冒汗了,细胳膊累得直抖,也没能把沈沐白扶起来。
“算了,你躺着吧。”
沈沐白以为她终于放弃了,刚刚窃喜了一秒钟,就见小姑娘左手端着小碗,右手舀了一勺水,还特意在碗底舀的,多带了些灰灰黑黑的东西,小心地送到他嘴边,“沈先生,你喝下去就好了。”
沈沐白躺着,故意不太配合她,阮攸攸又没有给人喂水喂饭的经验,一勺水倒有多半洒在了外面,顺着他的脸颊,流向了脖子。
阮攸攸惊呼一声,连忙跑去卫生间取了毛巾过来,歉意地给他擦拭,“对不起,我手太笨了。”
看小姑娘着急又心疼的样子,沈沐白黑黢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他“挣扎”
着坐起来,指了指茶几上的小碗,“我还是自己喝吧。”
这符不管有用没用,至少喝了不会有害处。
沈沐白接过阮攸攸递过来的小碗,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握着,仰起头,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一碗符水下了肚。
阮攸攸用毛巾帮他擦了擦嘴角,“你躺着吧,一会儿就能感觉好起来,我来订餐。”
沈沐白靠在柔软的沙靠背上,“攸攸吃晚饭了吗?”
他是卡着点给她的信息,估计褚家的晚餐还没开始呢。
果然,阮攸攸摇摇头,“还没吃,沈先生吃什么?”
沈沐白对吃的没那么挑剔,“什么都可以,攸攸点自己喜欢的就行。”
阮攸攸回忆着他平时的偏好,点了几个菜,等饭菜送来,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胳膊坐到餐桌边,好像他是什么易碎的琉璃娃娃似的,轻声问“沈先生,你感觉好些了没?”
沈沐白皱着眉头,手指在肚子上轻轻揉了揉,“我感觉——”
“怎么,还不舒服吗?”
阮攸攸有点着急,“不应该呀,我的祛病符难道失效了?那咱们赶紧去医院!”
她殷殷关切,沈沐白很是受用,本想再逗她几句,可看小姑娘着急的样子他有些不忍心,“我感觉——完全好了。”
阮攸攸松了口气,给他夹了一块清蒸鱼肚皮上最嫩的肉,“你怎么能不吃饭呢?人的健康身体是最宝贵的财富,不能胡乱祸害的。”
她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带着一丝娇娇的抱怨。
沈沐白听得心里十分熨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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