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以不动声色地打量院子,浓烟还在随风飘荡,隐隐晃动的树木。
目之所到之处皆是残垣断壁,他蹙了蹙眉,这是在何处?因不清楚眼前女子是何人,他也不贸然开口。
眼前的景象,两人似乎没遇到什么好事。
默默掐了下腿,尖锐的疼痛涌上头皮,他才确定自己是活着的。
不远处,长安舀了满满一桶水,单手轻轻松松就提上来。
若说穿到这被亲娘卖了的小姑娘身上有什么让长安特别满意的,大概就是小姑娘力大如牛这一项了。
长安知道这是古代,女人柔弱不是好事。
况且原主家里好像还有好几个不省油的灯在,一把子能打大汉的力气可是保命的本事。
长安心里盘算着往后,想好了两条路。
她记得,这具身体还有个快咽气的奶奶。
虽然还没见过,但出嫁那日,长安也听到是什么情况。
她不是狼心狗肺的人,知道老太太不好,看在小姑娘给她一次生命的份上,她的奶奶的事情,她肯定要管一管。
将水倒进钵里,长安便在琢磨找个机会回乡下一趟。
若是原主奶奶人还在,她就想办法接出来。
若是死了,那她便去替原主送终。
反正陆家没了,陆承礼也无处可去。
这傻子,往后只能是她的跟屁虫。
长安反复思量,树下的周和以盯着她也陷入了沉思。
不是他的错觉,这个少女越看越像姜氏的义妹。
虽说见面不多,但小姜氏的容色委实叫人心惊。
如今回想起来,他依稀还记得那人的模样。
周和以之所以这般肯定,实则小姜氏是因爬他的床榻被姜氏沉得塘。
他当时意识不清,却也清晰地记下了小姜氏惊恐的求饶。
然而姜氏是非要置这义妹于死地的,那种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的痛恨,他到如今都印象深刻。
不过那是姜家的家事,无论其中曲折如何,周和以都站在外人的角度冷眼旁观了……如此,这少女到底是谁?
“常松叔去给你请大夫了,你乖乖坐着别动。”
长安端着清水过来,火红的衣裙在晨光下格外的醒目。
周和以这才注意到,少女穿着的破裙子居然是嫁衣。
而后他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也是同样的朱红。
成亲两个字,猛地涌上心头。
“陆承礼。”
长安叫他。
周和以浑身僵硬。
长安一边拧着湿布一边小心地措辞道,“你也看到了,家里着火,咱们要搬家了。
你爹爹昨日把你交到我手中后就笑着去找你娘亲了。
你爹爹为了照顾你,二十多年没去找你娘亲。
现在你是个大人,他说他可以放心,昨晚就走了……”
周和以眼神倏地一闪,没作声。
长安抓起他搭在腿上的手,清脆的嗓音带着令人信服的笃定:“估计你娘亲性子比较着急,他没来得及跟你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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