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谈不上接不接受,因为这是交易,是他需要付出的代价,说不上喜不喜欢,他从没想哪天会喜欢上一个人,更不要说男女性别,只是会措手不及。
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喜欢这防不胜防的慌乱,无法掌控的感觉,如同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日头逐渐偏西,纪沉隐隐有些抗拒夜晚的降临。
好在沈默出去了,而这一走,就是一夜未归。
后来几天,倒也相安无事,沈默是个大忙人,虽然没什么正经事儿,但成日里花天酒地,已经够他折腾的了。
纪沉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到点做饭,回回都会按照他的要求,留下一份,以防他回来肚子饿,事实证明,不管他深夜几点回来都能空盘,纪沉不禁纳闷,他在外头都在干些什么,饭都吃不饱吗?
阿姨乐得轻松,饭不用做,钱不少拿。
她很喜欢这个话不多,看起来很乖的男孩,多少有些母爱泛滥。
“小纪呀,你还年轻,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阿姨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也多少了解些他家里的事情,替他惋惜的同时,也尝试着开导他,虽然她不知道,对方其实并不需要,“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大少爷是个好人,他从来不亏待跟过他的人。”
言谈之间,纪沉觉得阿姨对沈默的评价还是蛮不错的,他不否认,沈默也许是个好人,但也可以实锤,沈默是个渣男。
“大少爷对你不一样。”
阿姨神叨叨地说:“我在这个家干了这些年活了,大少爷从来不留人过夜,不管是多晚,都会安排司机送走,你可是第一个在这里常住的。”
她心中纳罕,没有说出来的是,纪沉还是她见过的沈默带回来的第一个男人。
纪沉认为,客观来说,沈默对他还是不错的,把他从蓝海那样的泥潭拉出来,又给他地方住,让他填饱肚子,当然,这一切都源于交易,既然是交易,就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他一直在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有了这样的觉悟,每到三更半夜,沈默钻进他被窝的时候,他多少没那么抗拒了。
“沈少,你不觉得有些热吗?”
纪沉推不开他,他总是下狠劲拦腰抱着他,哪怕是睡着了,也不见松懈的迹象。
可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处,尤其是纪沉被他逼到了墙角,手脚都舒展不开,额头都起了一层薄汗。
“你身上的味儿好闻。”
沈默醉醺醺地答非所问,“薰衣草……”
他嘟囔着。
沐浴露的气味吧?纪沉无奈地想,又推了几次,沈默竟然跨过一条腿,压在了他的身上,“别动。”
金主阖着眼,有些不满意地说道。
纪沉放弃抵抗,印象中,沈默就没哪天不喝醉的,酒精的气味熏得他头晕,不过他也庆幸,幸亏他总是醉得一塌糊涂,所以睡觉就只是睡觉。
他数着窗外那一方天空中的星星,也不知什么时候,莫名其妙地睡着了,再睁眼的时候,恍若隔世,他无法想象浅眠的自己是怎么能够睡着的,这些天下来,终究还是适应了身边多了个人吗?这个想法让他惊出一身冷汗,这可怕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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