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她以外,能让贵妃亲近不设防的,就只有你了。
」
「没有嫌犯,这案子怎么审下去呢?不如……就由你来充当这嫌犯好了。
」他踱到我面前,阴恻恻地看着我,「同院的丫鬟婆子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没人给你作证;按我以往办案的经验,最先现举报案情的,许多都是凶犯假装、消除嫌疑罪证;至于你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嫡亲姑姑,理由也不是没有。
听说你是贺相的独孙女,自小溺爱娇纵,你的丫鬟招供说你作风不检,在外头勾搭了布衣后生,因此对贵妃安排的婚事很不满,昨天还对她说不想嫁人。
」
他似乎很是得意自己的推测联想,击掌道:「这就对了!
娇生惯养、刁蛮任性的富家千金,与布衣九流有染,家里长辈却要棒打鸳鸯,逼你嫁给豪门贵戚。
你反抗不成心生怨毒,加上奸夫撺掇,就把逼迫你的长辈杀了,又怕事后摘不干净,便假装胆小受惊昏倒,听起来是不是很合理?」
我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一时竟不知从何反驳起好。
堂堂的大理寺正卿,就是这么葫芦办案、草菅人命的吗?我一句话都没说,他就已经给我把罪名缘由都网罗编织好了!
“你是贺相的孙女、贵妃亲侄?”
我悚然一惊,抬头去看,面前的大理寺卿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条案后端坐,一边翻卷宗一边板正严肃地问我。
怎么回事?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他接着问:“是你最先现贵妃遇刺的?当时大约什么时辰?”
这句话他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我忽然回过神来——我又出现幻觉了。
只是这回的幻觉却和前两次我自己的臆想不同,他说的那些审案细节都是我不知道的,譬如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凶手还会故意去报案,譬如他说现场无争斗痕迹、君柳有人证而我没有、丫鬟污蔑我行为不检点……
等等,他说“你的丫鬟”
,难道是纭香?
之前我癔症被纭香掌掴锁喉,她好像是有骂过我水性杨花?还说我大街上跟小白脸回家,把爷爷的脸都丢光了?
我忽然觉得害怕起来。
如果是癔症,我为什么要臆想自己被冤枉,它们之间还互相联通印证?
我久不回话,大理寺卿又追问了一遍。
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好像也变了,带着狐疑和猜度,不像讯问证人,倒像在审视嫌犯。
心里乱糟糟的,头愈疼了。
我要怎么回答?他会为了应付交差把罪责硬栽到我头上吗?
要是姑姑还在就好了,她一定能知道怎么回事,会告诉我怎么办,不会任我一个人摸不着头脑、孤立无援。
生了这么大的事,家里为什么还没人来?祖父呢,那么多叔伯兄弟呢?
姑姑说得没错,我果然少不更事,离了家人的庇护就一点用都没有。
一想起她我就止不住地难过。
这样纷乱芜杂不知所措的当口,我竟忽然想到了虞重锐。
他是朝中重臣,陛下新赐了澜园隔壁的园子给他,昨天他有没有在那边留宿?现在知道我们家的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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