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密法师一抬头,只见丹丘生正在圆睁双眼,盯着他看。
他刚刚领教过丹丘生的厉害,怎知丹丘生此际已是毫无能为?目光一接,他不由自己的打了一个寒噤,生怕丹丘生就要加入战团。
他连孟、金二人都对付不了,如何还能再添强敌?
他怕丹丘生阻截,把青竹杖舞得风雨不透,从丹丘生旁边数丈之地掠过,孟华作势欲追,丹丘生哈哈一笑,说道:“穷寇莫追,由他去吧!”
孟华已经看出不妙,走近丹丘生身边,悄悄问道:“师父,你怎么啦?”
丹丘生道:“你呢?”
孟华说道:“我似乎觉得气力正在渐渐消失。”
卫托平等人滚下山去,伤得都是不轻。
只有孙道行因精于猴拳,翻腾滚扑乃是他的特长,滚下山来,只是划破一点皮肉,伤得最轻,不过也是感到气衰力竭了。
他定了定神,回想刚才的情形,疑心顿起,说道:“此事有点邪门,怎的咱们都忽然气力不济?但丹丘生似乎也不会比咱们好了多少,否则他焉能这样轻易放过咱们?”
卫托平虽然受伤较重,但在五人之中,他的功力也是最高,神智尚未模糊,听了孙道行的话,登时瞿然一省,说道:“对,好歹咱们也还要试他一试!”
当下把崔宝山的亲兵队长唤来,说道:“你带队上山,不必太过逼近,在弓箭可以射到的地方乱箭射他!”
孟华看见清兵已经冲上山腰,而他的气力却正在逐渐减退,无计可施,只好一咬牙根,说道:“漪妹,你背牟姑姑和师父先走,我在这里替你们抵挡一阵。”
金碧漪忽道:“咦,孟大哥,你看那边,火光好大!
起火之处,是不是清军营地?”
孟华跳上危崖,把眼望去,只见一片黑烟,上冲霄汉,火光也都隐约可见,孟华大喜说道:“不错,正是清军大营起火。
奇怪,这是谁干的呢?”
他知道桑达儿带领一小队人马是计划好来接应他的,但这一小队人马绝对不可能杀进清军的大营。
金碧漪片刻兴奋过后,叹口气道:“可惜远火难救近急,还是让我帮你和他们拼一拼吧。”
孟华说道:“不,你还是和师父、牟姑姑先走的好。
我趁他们军心慌乱,出去冲击他们。”
营地起火,冲至半山的清兵也发现了。
亲兵的队长名叫崔一伦,是崔宝山从家乡带出来的疏房侄儿,对叔父最为忠心。
他看见火光,好生踌躇不定,想要回去保护叔叔,但又不愿就此放过刺客。
山脚下孙道行似是知道他的心意,大声叫道:“营中失火,算不了什么一回事情,自然有人扑灭。
你先擒刺客要紧!”
他受伤最轻,高声说话,声音还是可以传到山腰。
崔一伦料想不会是无端“失火”
这样简单,但一想孙道行的话也有道理,假如这几个否则客当真是如他所料已经有气没力的话,那么擒了刺客再行回去,当然更好。
于是他在稍停片刻之后,立即又带队冲上山头。
但这片刻的迟延,形势却忽然变了。
只听得号角鸣呜,蹄声得得,一队人马,突然出现,马壮人强,来得有如暴风骤雨。
孟华大喜叫道:“好了,桑达儿来了!”
桑达儿人未到,箭先发,百步之外,连珠箭射将过去,登时把三名清兵射下马来。
崔一伦是清军中的神射手,睹状大怒,喝逗:“来而不往非礼也,看箭!”
嗖、嗖、嗖,也是三支连珠箭射将出去。
桑达儿一声长笑,喝道:“好,我就与你比一比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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