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安后的恸哭,庞大的青铜三足双龙鼎从阴影中浮现,伫立在祀天坛上如同巍峨高山。
陈易看着那三足双龙鼎,想起了《墨子》里面的话语。
【昔日夏后开使蜚廉折金于山川,而陶铸之于昆吾。
】
世人只知大禹铸九鼎而分九州,敬天法地,却少有人知道,大禹之子夏后启,同样铸造一鼎于昆吾。
而这庞大的双龙鼎映衬着墙壁上的青铜龙辇的身影,仿佛昭示着夏启弑母的缘由——上帝不宁,不康禋祀!
随着安后的嘶哑恸哭,她身上骤然出现了九条白色狐尾,身躯如若兽形,涂山氏好像深入到她的三魂七魄里,不断地出哀音。
三足双龙鼎无火而自祀,阵阵飘渺白烟冒起,祀天坛的震动之下,那四周的活死人仿佛重获新生般,慢慢从地上爬起。
林琬悺脸都被吓白了,她跌倒在地上,头一晕,昏了过去。
重重威压自大鼎而出,壁画上的青铜龙辇的愈庞大苍莽。
骨头隐隐在颤鸣、在抖,陈易把手放在刀柄上,呼吸不知不觉间慢了几分,伴随着那一个个爬起的活死人,他仿佛被带到了上古之时。
安后不停地恸哭着:
“易儿,你非得杀娘吗?非得杀娘吗?!
为什么要杀娘啊!
为什么要灭我本宗?!”
那嗓音仿佛是两道声线重叠在一起,一会像是安后,一会又像是涂山氏,安后好像分不清自己是谁,而那三足双龙青铜鼎,烟火缭绕,如同上达天听!
如魔音缭绕,撞击在陈易的脑海里,层层叠叠如有重压,思绪就像是千万条河流交织在一起,凌乱非常。
“冷静、冷静!”
陈易按住自己的脑袋,他看见那八字金文涌现出来,将呈现出九尾的安后压胜在原地,如同送上祭坛的待宰羔羊!
陈易撑住了思绪,看见身边的太华神女凝望青铜鼎,隐隐约约如听到大道伦音。
他拧过头,又见那古老的夏民们爬了起来,他们形态各异,肌肤如同上古之时,面容僵硬。
“启、杀了她!”
那是一声疾呼,那巫祝模样的夏民举着青铜杖,僵化的面目上,留有往日的惶恐。
陈易抽刀出鞘。
那本应祀天而死的夏兵出怒吼,又出悲叹,祀天坛上一同祀天陪葬的青铜剑、青铜盾出现于手,眼前的宽阔空间,仿佛成了古战场。
伴随赤金舍利的光华,陈易提刀向前,一身材如虎豹的夏兵高举双刀,朝他狠狠一斩,下一息,陈易身形闪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夏兵的身后,一刀将整个人从腰间开始一刀两断。
又一夏兵上前,手中长枪如有破风之势,直刺而来,陈易一脚踏抢,刀尖破开那死去已久的头颅,一缕蓝绿光华自头颅而出,朝着三足双龙鼎汇聚而去。
还不待陈易思考,数個夏兵便自不同的方向杀了过来。
陈易身形拧转,刀光一闪,硬生生将杀至面前青铜剑连同夏兵一分为二,爆响声如同闷雷,地上的尘土随着声势而震起,形成了肉眼可见的尘浪。
一枪自背后杀来,陈易衣衫破损,露出如金铁的腰背,丝丝鲜血自枪尖处流出,留下了第一道伤口。
反手一刀,陈易让那刺枪过来的夏兵头颅坠地。
陈易吃痛地嘶了一口气,他竭力厮杀,一刀又一刀,可随着一个个夏兵的倒下,更多的夏兵却在青铜鼎的白烟之中复活,涂山地宫祀天坛一共将九千人祭祀上天,难不成他能以一敌九千么?要不了多久,等他一口气机运转不上来的时候,迟早要力竭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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