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湖面仍是黑漆漆的一片,任有什么风景也无从欣赏。
俞景行依旧立在湖边,他安安静静凝视沉沉暗夜里的一池湖水。
夜风微凉,送来一阵清幽花香。
“俞编修在看什么?”
身后传来五皇子刘策的声音,俞景行转过身,行了个礼“见过五殿下。”
陈广善、罗承宗、俞景行三个人,已被授职翰林院修撰及翰林院编修。
刘策称呼他一声俞编修并无不妥。
“没有看什么,只是想吹一吹风,顺便醒醒酒。”
“我还以为是有稀罕玩意。”
刘策示意俞景行免礼,又抬手让近侍退下,而后负手抬脚走到白玉栏杆处,和俞景行并肩而立。
他嘴角微翘看一看平静的湖面,忽而道“恭喜俞编修。”
“你们兄弟如今双双金榜题名,想必侯爷亦十分高兴。”
俞景行道“家父曾说,只望我们将来好好报效朝廷,不负陛下期望。”
“侯爷确实是忠君爱国之人。”
刘策眸光微闪,随即侧眸望向俞景行,“说来,我有一事想请教。”
“不敢。”
俞景行略略低下头,等待刘策开口。
“你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学识渊博,才华横溢,我才想问你的。”
刘策稍微转过身子,面对着俞景行,问他,“所谓‘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何解?”
俞景行觉察到刘策言语之间,仿佛有意在试探他。
他斟酌着问“五殿下怎么看?”
“我觉得一派胡言。”
刘策挑眉,“假使兴也是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百姓为何拥戴明君?”
“五殿下言之有理。”
俞景行说,“百姓的反应确实是最好的佐证,他们已经对这句话做出自己的回应。
只是,这也意味着,天下兴亡同黎民众生皆有关系。”
“正所谓,唇亡齿寒,且又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之说,抑或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百姓与国家之间向来相依相存,因而又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以臣之见,‘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这是一句劝诫之语。”
俞景行道,“它是能使人警醒的。”
“这句话应是在告诫后来者,倘若国破战乱,灾难不断,百姓居无定所,定然要受苦。
倘若国家安定,朝堂却又苛捐杂税、劳民伤财,其实百姓一样在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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