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同僚当久了,现在晏骄一看图磬的眼神就知道他平淡如鸡的表情下必然在进行疯狂的吐槽,于是立刻为自己声“图大人你不能这样,就是赶巧了叫我看见,换成别人汇报不也一样吗?”
图磬没做声,可满脸都写着那为啥不是别人看见?
晏骄先请示了庞牧,看他打人去问了,才痛心疾的对图磬进行科学三观再教育。
“图大人,你作为一县巡检,胡思乱想要不得,不然上行下效,带出来一群坚持歪曲事实的下属来可怎么处!”
又转脸看向白宁,劝她一定要坚持出淤泥而不染,“小白,你可千万别听他瞎胡说!
我不过是做这个久了,有一双善于现案情隐患的眼睛!”
白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觉得人生好艰难!
她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被人追着问喜欢爹爹还是喜欢娘亲的小女孩儿了,你们去折磨别人不行吗?
说话间,山坡下那两群疑似聚众斗殴的百姓已经被唤了来,齐齐在庞牧面前跪成泾渭分明的两堆
左边一堆以一个身穿酱红色金钱纹锦袍的中年胖子为,后头簇拥着一群身强体健,统一身穿青色掐牙薄棉袍的手下,各个抓着碗口粗细的棍棒,如狼似虎;
反观右面一群,打头之人左手罗盘右手拂尘,下巴上三髯美须随风飘荡,要是不看额头肿起来的一个大包,倒很有点逸出尘的体态。
而他周围则护卫着一群手持锄头、扁担的农夫,虽略瘦削些,但眼神也颇凶恶。
晏骄与庞牧等人飞快的交换了眼神,都觉得第一印象差不多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残暴无情的地主率领爪牙们欺压良善百姓,后者忍无可忍,奋起反抗。
没办法,经历了赵光耀、张老爷等一系列为富不仁的经典案例之后,他们现在对乡间富户的印象已经相当恶劣。
不过这道士是怎么混进来的?
结果下一刻,就见那富态的中年人扑通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大人,大人给草民做主啊,这些个刁民要来刨草民的祖坟!”
平安县衙众人“……”
这就有点儿过分了啊。
“他说的是真的吗?”
庞牧皱眉问道。
本朝以孝治天下,罪不累祖宗,若这伙人果然要动人家的祖坟,也别怪人家动真火了。
那道士一甩拂尘,抢在众百姓面前做了个揖,神秘兮兮的说“大人,借一步说话。”
“不借,”
庞牧干脆利落的一口打断,“你有话就在这儿说,别弄这套神神叨叨的。”
那道士倒也有几分忍功,“大人快人快语,贫道也不罗嗦,此事说来话长”
庞牧最烦这种有事没事就卖关子的,毫不犹豫第二次打断,“要么长话短说,要么干脆别说,难不成还要本官加一句洗耳恭听?”
若说本来他还有几分偏向这些百姓,可现在经这不知哪儿来的道士一搅和,心中的天平已经渐渐偏向了那个胖胖的土财主。
瞧瞧,至少人家老实本分,知道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任凭谁被当众打断三次两次也有些忍不下去了,那个道士几乎是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说“贫道受人所托,在此地查看风水,现”
然而庞大人已经爽快地打断他第三次,问了个听上去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是哪儿的道观来的道士?”
才一个照面的功夫,那道士都快被他噎死了,刚想绕过这个话题,谁知无意中抬头瞧了他一眼,两条腿却不自觉抖了一下,下巴微抬,理直气壮的说“信道这种事素来心诚则灵,贫道云游四海,随缘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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