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上又没刻名字,但凡他还有脑子,定然不会承认。”
沈辞柔用手帕裹了好几层,塞进袖中,“所以我先结结实实抽他一顿,再把这东西砸他脸上。”
无忧难免有些担心,想想也只能嘱咐一句“不要莽撞。”
“我不会无故上前打他的。”
沈辞柔摇摇头,认真地说,“我听这个壁角终归是不对,若他不上门,他是私德有失,我的德行也不怎么样,没什么好打的;但若他敢上门来求亲,那就是想来骗我,我必定要打他。”
无忧想再劝劝沈辞柔,转念又想方家落在弘文馆,实际上并不掌什么权,又是方延理亏,以沈仆射的地位未必兜不住;若是实在闹出什么大事,大不了他伸手压一压。
于是他只是含着点笑点头“一切小心,谨慎行事。
我出来有些久,这就先回去了。”
沈辞柔还有点舍不得,又不好拦着,只朝他笑笑“好,我等着下次见面。”
无忧轻轻一应,稍作犹豫还是忍不住“若是方家的郎君真来提亲,你千万不要答应。”
“我怎么可能答应嘛。”
沈辞柔觉得无忧这话实在莫名其妙,不自觉地带了些嗔怪一般的语气,“我又不傻,送上门去让他磋磨。”
“……是我多心。”
无忧也不纠缠,认真地注视着沈辞柔,眼瞳深处藏着微光,“方家的郎君也好,别人也罢,你都不要答应。
等着我来提亲。”
沈辞柔平日里再随便,真的到喜欢的人面前说婚嫁的事,心底还是生出些女孩的羞涩,面上又有些红,强忍着羞意赶无忧走“知道了,我会等的。
嗯……你不是赶着要回去吗?”
无忧看出沈辞柔是害羞,其实他自己也有些羞,先前从未想过成婚,看见那些催他立后封妃的折子都觉得烦,但站在沈辞柔面前,脑子有些不够用,一张嘴就把实则还有些远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朝着沈辞柔微微一笑,忽然解下腰上的玉塞给沈辞柔,急匆匆地转身循着原路出去。
沈辞柔手上一硌,低头一看,手心里已经多了一块白玉,角落里阴刻着两个篆字,写的是“无忧”
。
她再抬头,已经再看不到那个修长挺拔的背影,暂时被压下去的思绪翻涌上来,脑子里又开始昏。
无忧的意思……是说要娶她吧?可是若阿娘不同意怎么办?不止阿娘,阿耶也很麻烦啊……
若是嫁给无忧,往后她该随他住在平康坊,可她并不怎么擅长乐器……是不是该先去找霍乐师好好学一学?
此外家里开支也是问题,不知道陪嫁能有多少……
沈辞柔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远,忽然抱住头,出一声低低的呜咽,整个人蹲下来把脸埋进了手掌里。
沈辞柔回房以后就一直闷到了日暮,秋狝算是结束了,随行的郎君们纷纷到别院来休整,多多少少都带回了一些猎物。
叶远思给沈棠带了只皮毛火红的狐狸,两个人黏黏糊糊地去了僻静些的地方,留下崔慕栾和杨澈在厅里灌凉茶。
崔慕栾带回来一只毫无杂毛的白狐,箭是从眼睛里射进去的,白狐的皮毛丝毫未毁,若是放在市上,各家的贵妇贵女还要小小地抢一阵。
他却把白狐给了沈辞柔“是你的,拿回去做个披肩什么的应该还够。”
“这么漂亮一只白狐……”
沈辞柔看看白狐,一时还不敢接“你是已经干了,还是准备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能干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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