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惟悉打开,薄薄几页纸。
还没看,他心里就有了数,赵西音应该不是什么重病。
他按顺序,从接诊记录开始,然后是b单,血检结果。
外伤,左右手臂均有锐器划伤,左手腕更甚,肌腱损伤中度(2级),轻微骨裂。
孟惟悉神色凝重,反复看了两遍,问关谦,“摔伤的?车祸?”
关谦:“赵小姐撞到玻璃柜上。
那玻璃半面已经老化,她人扑下去的时候,玻璃整块都碎了。
我了解的情况,她当时应该身上很多处都被碎玻璃划伤了,脸上,脖子,腿,只不过手腕最严重。”
孟惟悉下意识地蜷曲手指,那几页纸瞬间扭曲凌乱。
他眼缝微眯,极力克制着情绪,哪怕心里早有预料,也要亲耳听到答案。
“为什么会撞到玻璃柜上?”
“被人推的。”
空气流宛若停滞,血液枯朽,孟惟悉又木又硬,硬成了一把尖刀,终于捅破了这层厚冰。
他说:“周启深。”
关谦答:“是。”
“他们16年下半年时,感情就有了变化,甚至还分居了一个月。
农历春节前争吵升级,但再怎么吵,周启深和赵西音始终都没有提离婚。
真正离婚的点,应该就是这一次。
具体过程我实在是调查不到,但我问了外科医生,按这些病例报告的描述,小赵是被重力推搡导致的。
还有,他们签署离婚协议之前,赵小姐去了一趟美国,大概是两个半月没有回北京。
离婚后的头三个月,她去南方旅游,基本就是在一些水乡古镇里待着散心,第四个月,冬天,她又一个人回了次美国,在美停留了大约两个月。”
孟惟悉哑着嗓子问:“她去美国做什么了?”
关谦说:“住在她姑姑的别墅里,应该只是陪她姑姑。”
孟惟悉的记忆力是极好的,他知道赵伶夏是位成功的女商人,也知道她工作繁忙,性格又飒又厉,“她姑姑感情观淡薄,不会在意这么多亲情陪伴。”
关谦这就不太了解了,毕竟能把周启深离婚的愿意及细节扒出这么多,已实属不易。
孟惟悉也没多想,他脑子现在像一片荒原,一手抵着额,狠狠掐了把眉心。
“我还查到,周启深这两年一直在进行心理咨询以及相关治疗。”
关谦说:“他的心理医生,孟总您应该有印象。
“是林依,林医生。”
孟惟悉抬起头,皱眉。
何止有印象,他离开北京的第一年,情绪极差,甚至有自虐倾向,便也去看了心理医生。
林依医生在美国著名的心理机构任职,接诊了孟惟悉。
之后回国展。
也不知说是巧,还是孽缘,他和周启深水火不容,相克相生,命里注定是仇家一般,却总有千丝万缕的交界。
关谦在汇报事情的时候,永远态度端正,秉持合理,“业内都传,周启深与原生家庭关系恶劣,我查过相关资料,或许在某些问题的处理上,他的性格本身就有缺陷,容易冲动,容易极端。”
安静数秒,孟惟悉挥手一扫,将桌面上的文件合同、ac全部扫落在地。
噼里哐当的声音尖锐,呼啸,带着巨大怒气和愤恨。
关谦连忙起身,“孟总,您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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