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皇后看了几眼,面色一厉。
沈辛夷也趁机打量了一眼齐皇后,其实皇后相貌颇美,和太子有分相似,年纪也才三旬过五六,但举止怎么看都有股小家子气,比起太后那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实在差的太远。
她和陆衍并肩向齐皇后行礼,齐皇后却只叫了太子起来,温柔道:“九郎你身子怎么样了?你父皇才赏赐了我一只血参,我用不着这个,等会你拿回去补身子吧。
你舅舅寻访到一个江南名医,听说能生死人肉白骨,我回头请他进宫给你瞧瞧。”
陆衍心不在焉地应了,看了眼仍在蹲跪的沈辛夷,张口要命她坐下,齐皇后却先他一步,目光落到沈辛夷身上,脸色一变,沉声道:“太子妃好生厉害,这般能讨太后欢心,手段当真了得啊。”
正常人都能听出来齐皇后话里的狠意——可惜沈辛夷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她腿跪的有点麻了,正要自己起来,就听齐皇后对自己大加称赞,声音里饱含了激动,语调高昂,显然对她已经崇拜到极点。
沈辛夷很头疼,没想到自己的魅力如此之大,居然连齐皇后都为自己倾倒,皇后要是问她要签名可怎么?要是要死要活抱着她大腿不让她走该怎么办?
她思忖片刻,掩唇一笑:“皇后谬赞了,我也不过就是随便说了几句,您实不必如此夸我的。”
齐皇后:“”
谁夸你了!
齐皇后凌乱了片刻,才把话题绕回来,冷冷道:“知道我为何叫你过来吗?”
不就是因为崇拜她啊!
沈辛夷叹了声,跟她商量:“儿臣初来行宫,有许多事要料理,儿臣知道您喜欢我,但近来实在事忙,等我得空了再来看您可好?”
齐皇后:“???”
陆衍轻咳了几声,转头对齐皇后道:“母后,太子妃身子不适,还是让她先回去。”
他也没等皇后话,径自让人带着沈辛夷下去了。
齐皇后脑子给沈辛夷道骚操作搞成了一团浆糊,等到她走了才回过神来,气的怒拍案几:“沈女安敢如此?!
不顺姑舅,言谈不敬,她好大的胆子!”
齐皇后悉心照料他多年,陆衍其实对这个姨母一向敬重,但他对妇人的口舌之争全无兴趣,抿了口浆没说话。
齐皇后又转向他:“九郎,你让她走什么?沈女方才种种你也瞧见了,她这般目中无人,放浪形骸,以后只怕要踩到你头上了,跟沈修容(沈贵妃)那个贱人一样放荡狐媚!
我还想留她调理几日,让她知道知道规矩呢!”
陆衍轻描淡写:“怎会?”
齐皇后不悦道:“怎么不会?”
她说着脸色一变:“你怎么这般护着她?不会真被她那张脸给迷住了吧?你难道忘了当年的事,沈家和咱们不共戴天”
“母后。”
他沉声打断,似不喜齐皇后这般大声嚷嚷,他慢慢起身,重重咳了几声:“儿臣先告退了。”
齐皇后还想继续,见他一脸倦怠,担心他真病了,忙亲自帮他送出了翠微宫,还叮嘱他好好休息。
等忙完了她才坐在榻上喘了口气,想到自己布置了许久,今日下马威也没给成,脸色难免恹恹,与王媪叹道:“沈女这般不知礼数,太后和皇上又拦着不准我教导,就连九郎也隐隐偏向此女,难道以后要由着她随便野?”
王媪笑道:“您虽是好心,也不必亲自去教导太子妃,指一个严苛的教养女官去不就行了?等学好了规矩,以后就不敢这般放肆了。”
齐皇后眼睛一亮。
沈辛夷正在玉璋殿半躺着休憩,暗暗琢磨着怎么让太子对自己心悦诚服,甘心服侍自己,身边玉烟给她按着小腿,玉桥把枇杷果剥好喂到她嘴里,小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这时齐皇后身边的宫婢就带来了教养女官和几个长相凶厉的老媪。
她愣了下,慢慢从榻上直起身,皇后这是追星追到她宫里来了?
宫婢草草行了个礼,眉间带着几分倨傲,欠身道:“皇后怕太子妃不知宫中礼数闹了笑话,所以特地指了个教养女官提点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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