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慎临去时,忽而问道:“殿下,若是府中唱堂会,驸马可来否?”
谢文琼奇道:“她来作甚?”
沈淑慎展颜道:“谨儿随口一问罢了。”
谢文琼正因岳昔钧之故,不得安寝,本好容易忘了此事,又被沈淑慎提起,心中不甘之意顿生。
谢文琼心道:不错,合该叫她来,戏唱多久,就叫她跪地奉茶多久,也能挫一挫她的锐气。
主意打定,谢文琼又欢喜起来,叫了伴月去做准备,明日就要叫戏班进府。
岳昔钧得知谢文琼请她看戏的消息时,正在做木工活计。
安隐一边在旁协助,一边不住劝道:“公子,你肩腿都有伤,还是静养为好,别做这些了。”
岳昔钧正在兴头上,她有兴致的时候不多,因此尤为珍惜,故而说道:“无妨,只是做个小玩意儿,不费甚么事。”
岳昔钧听了人来说要她明日去公主府,笑着点头应了,还多饶一句:“替我问你家殿下安。”
安隐待人走后,说道:“公主又要作甚?总不该是向你赔罪罢。”
岳昔钧哼唱了一句“凤凰雀鸟有高低”
的戏词,道:“她是帝裔,怎会向我赔罪。”
安隐道:“那便是又要折腾人了,好没道理。”
“如此也好,”
岳昔钧道,“待我走后,也不会因耽搁她而心中有愧了。”
安隐道:“何必有愧,这段姻缘又不是公子求来的。”
岳昔钧道:“是矣。”
岳昔钧小声哼着曲儿,手下锉刀磨着木头,而木头是园中修整花木余下的。
安隐瞧了一会儿,瞧出岳昔钧这是在做甚么,又好笑,又忧心:“公子,这东西,你是要送人,还是自个儿留着?”
岳昔钧笑道:“原是自己留着玩儿,但既然人家请我看了戏,总该有回礼才是。”
安隐道:“公主前次就恼公子的画儿,如今再送这个,可不是火上浇油么?”
岳昔钧道:“她左右都是要拿我醒脾的,有无把柄有甚么要紧?更何况她不过是被娇宠坏了,使的都不是甚么严厉手段——总该叫我苦中作乐罢。”
一日之光眨眼便逝,公主府挂了红灯,请了戏班唱堂会。
岳昔钧本以为宾客众多,谁知到了之后,才知只有谢文琼、沈淑慎及自己三人。
岳昔钧转念一想:是了,外人在时,公主要佯装恩爱,她才不受这个憋屈。
公主府中搭了戏台,观戏台亭与其相对,亭中摆放两件酸枝椅,其上坐定谢文琼与沈淑慎二人,二人之间摆一小桌,桌上吃食茶水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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