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以前,纪子晋也一定会不耐烦,觉得陆之韵难搞。
但现在,他竟然觉得——陆之韵肯差使他,总比把他当透明人强。
至少他们之间的距离是拉近了,比陌生人强,也比一开始她很勉强地对他说“以后我就是你妈了”
时的客套疏离强。
至少,他在这栋房子的美丽女主人的生活里是有一定位置的,她的喜怒哀乐毫无矫饰,真实且清楚明白。
纪子晋脑子里的千思万绪都在想——他这样,到底是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还是陆之韵的女神光环太强大?
表面上,他平静如水地摇头“没。”
陆之韵颔,也没再找大家的麻烦,在沙上盖着天鹅绒的毯子看她的书。
到了晚上,入睡前,陆之韵心中隐有所觉,感觉自己下午确实有些过分,情绪仿佛越来越难以控制。
她洗完澡,随便拿了件睡袍挂在身上,把腰带一系,对着镜子看镜子里的自己,思忖道别好感度亲密度没刷起来,反而把仇恨值刷起来了。
她随便擦擦头,把毛巾扔在一边,一扭一扭地下楼,直奔纪子晋的卧室。
卫生间里传来吹风机“咝咝咝”
的声音。
陆之韵环顾四周,现他的卧室收拾得很干净,像是有强迫症一样,每一样东西都放得井井有条。
听王姐说,纪子晋不喜欢别人动他东西,除了做扫除外,都是他自己整理的。
看得出,他很自律,一如他冷淡乖巧的面孔。
约莫过了三四分钟,卫生间里的声音停了。
穿着棉质睡衣的纪子晋扭开卫生间的门,便见陆之韵坐在床沿,松垮垮的睡袍下,细长的小腿交叠着,身前一片v形的白,两段儿精致的锁骨下,半圆的线条隐隐若现,似高耸的山峰隔着深谷,披着霞衣。
红与白相映衬,和她分明的五官一搭,便成了引人入胜的风景、令人心荡神怡的谜题。
纪子晋嗓子有些干,声音也干巴巴的“有事吗?”
陆之韵瞥着他,话到嘴边,却成了“给我吹头。”
纪子晋转身,面颊蓦地烫,进卫生间拿吹风时一照,才现脸早红成了猴屁股。
他接冷水拍了拍脸,想等红晕褪去,却听陆之韵催促“你还不乐意了?挨什么瘟呢?”
他深吸一口气,出清冷干脆的少年音“马上。”
他在床头插上插头,打开吹风机,频密不断的“咝咝咝”
仿佛是他的心曲。
他心说不要慌,等吹干头,她走了就没事了。
然了一个大而。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他捋着她的头,关掉吹风机后,还细心地给她梳理整齐,把梳子放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好了。”
陆之韵特别矜傲地抬了抬下巴“这服务还行。
睡吧,我给你讲睡前故事。”
这下可真的失控了。
纪子晋心跳狂乱,心底像是一把火烧了起来,把他的脖子和面颊都烧得通红。
陆之韵转头看了个正着,嗤笑一声“给你讲个睡前故事而已,至于这么激动?”
纪子晋吭哧一声,别过脸说“不用。”
然而,陆之韵是个实干派。
撩开被子,伸手一推,让纪子晋躺下了。
木梳和吹风机都在床头柜上,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