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鼻子一酸,轻轻回握朱瑄的手。
用完晚膳,朱瑄督促金兰喝了一碗散寒的苏叶汤,两人手上都一股腥气,宫人端了一盆苏叶水过来给他们洗手。
金兰捉住朱瑄的大手按进铜盆里,舀起水花替他清洗手指“刚刚辛苦五哥帮我剥蟹了。”
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天生一双用来写字画画的手,看他剥螃蟹的时候她真怕他不小心划伤手指。
朱瑄低笑,目光落在她低头时露出一抹雪白的颈子上“这是为夫该做的。”
金兰捏着他的手指轻轻搓洗,想起小时候帮枝玉洗手的时候了,低头问“对了,我好久没收到湖广那边的信了……你的人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朱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寒光稍纵即逝,面色依旧淡然“还没有,最近大江涨水,水路不通,可能还得耽搁一段时日。”
金兰嗯一声。
离得太远了就是这点不好,好久没收到枝玉的家信,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等金兰歇下,朱瑄拿了本书在手里,低头亲了她一下“你先睡,我想起还有封折子没看完,别等我了。”
金兰掖好被子“你去吧,别熬太晚了。”
朱瑄去了书房。
杜岩擎着烛火进屋,一一点亮壁灯里的蜡烛。
扫墨已经等在屏风前了,见朱瑄出来,小声道“老四老五还在路上找,今早南边送了封信过来,祝大官人上京来了。”
朱瑄弯腰坐在书案前“贺家其他人没上京?”
扫墨躬身答“只有祝大官人进京,贺老爷本来想进京的,让祝大官人劝住了。”
朱瑄翻开一本奏疏“继续找。”
扫墨应是,没有立刻告退,神情犹豫,欲言又止。
朱瑄手指敲了敲桌案。
扫墨一震,拱手道“千岁爷……要不要告诉太子妃殿下?”
朱瑄摇摇头,抬眸凝望桌案前闪烁的灯火。
贺家人真是麻烦。
……
第二天金兰是在朱瑄怀里醒过来的。
他早就醒了,手臂横在她胸前,从背后揽着她,抱得紧紧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
她热得浑身是汗,醒来以后晕晕乎乎了半天,觉得自己可能是透不过气生生憋醒的。
“今天的折子我昨晚看完了。”
朱瑄在淡淡的青光中低头吻她,“今天我们去西山。”
金兰立刻清醒了,轻轻地嗯了一声,握住他的手。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抱了一会儿,起身梳洗。
朱瑄眼底有些青黑,金兰觉得他昨晚可能一夜没睡。
金兰今天束网巾、戴一顶大帽,穿一件两侧开衩的青色交领云芝瑞草纹熟罗直身,里边细绢袄子,红纱裤,腰间系玉绦钩,脚上踏皮靴。
宫人笑嘻嘻围着她,帮她系玉扣、打系结。
她拿着大帽站在镜子前比了比,帽檐宽阔,罩下来几乎可以挡住她半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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