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事,小满恨不能撕了杨安的嘴,得知杨安获罪下狱,他比谁都高兴。
金兰想起来了,那晚嘉平帝正在气头上,一个声音尖利、身着太监服色的人突然指了指她,告诉嘉平帝她也在场,如果郑贵妃有什么好歹,那个太监一定会想办法把罪责安在她头上。
杨安死了?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给公主乱点鸳鸯谱的秉笔太监……就是那晚想陷害她的那个内官?
薛娘娘说这次司礼监内斗,内官监搅得一团浆糊一样,满朝文武都在看热闹。
宫里的人私底下说杨安下狱是罗云瑾下的手,掌印太监钱兴为此大雷霆,誓和罗云瑾势不两立,两人彻底撕破脸皮了。
杨安只是多了一句嘴而已……居然这么快就被罗云瑾收拾了。
金兰微微蹙眉,站着出了一会儿神,心中五味杂陈,手中的笔迟迟没有放下,墨汁沿着笔尖淌下,滴落在织锦地毯上。
当时嘉平帝以为郑贵妃出了什么事,锦衣卫凶神恶煞,直接扑了过来,罗云瑾认出她,站在她跟前,不许锦衣卫冲撞她,对她说“……我不会害你。”
语气很轻柔,有点小心翼翼的意思,想安慰她,又怕她厌恶。
杨安意有所指,他立刻上前替她解释,那时杨安的神情很错愕,可能想不到他会主动站出来为她解围,他下手除掉杨安,会不会还有这个考虑——怕杨安看出什么?
都瞒着她,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恶。
金兰心头纷乱,让小满换了张地毯,继续练字。
她让小满换了张地毯,继续练字。
朱瑄的生辰快到了,这是第一次给他过生日,不知道送他什么才好……他看起来清心寡欲的,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上次送他的那个摩睺罗他好像很喜欢,可是没见他拿出来摆放……金兰边写字边思考,笔下的字清秀端正,匀称流畅。
不觉到了傍晚,一轮明月浮上柳梢,晚风拂过重重殿宇,送来檐铃清脆悦耳的叮当声,瓦蓝苍穹中的寒星一点一点浮了上来。
金兰身披鹤氅,在内官的簇拥中回寝殿,路过庭院的时候,现杜岩和扫墨躲在花窗后面说话,一看到她,两人立刻止住了话头,挤出笑脸,上前奉承。
“出了什么事?”
杜岩和扫墨连连摇头“没什么事……小的们在说闲话呢。”
说闲话用得着这么严肃?两个人都眉头紧皱、心事重重的样子。
金兰没有多问。
朱瑄这些天忙着和东宫属臣一起草拟一份治河奏疏,需要整理历年治河工程的档案,还要督促库藏,常常忙到很晚。
今天他又打人回寝殿说晚膳就在书阁那边用,让金兰自己先睡。
她一个人用完膳,爬上了床,靠坐在枕上看书,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朱瑄回来的时候没有吵醒她,洗漱毕,示意宫人移走灯烛,摸黑掀开床帐,在她身边躺下,侧着身子看她。
金兰醒来的时候,朱瑄还保持着侧对着她的姿势睡着,没脱外袍,网也没取下,就这么睡在她盖的锦被上,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旁边。
她眉头紧皱也不怕着凉了!
又不是暑天夏夜!
明明身体不好,还这么不当心。
她坐起身,抖开床脚的另一床锦被,轻轻盖在朱瑄身上。
他睡得很沉,没有被吵醒,感觉到锦被的温度,还往里头缩了一下。
金兰忍不住笑了笑,觉得这个时候的朱瑄有点可爱。
她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脸,躺下继续睡。
翌日早上,金兰被热醒了,床帐低垂,光线暗沉,朱瑄搂着她,她低头,现自己的衣襟松开了。
他现她醒了,抬起头,从背后扣住她的手腕,低笑“我弄醒你了?”
金兰满面通红,朱瑄紧紧按住她的手,低头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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