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尾被刻意咬重强调,似是挑衅,又似是示威。
云卿安不作声,默认了程岱的眼神征询。
程岱当即便早有准备似地一声令下,属下架着一位周身铁甲早已被打得破破烂烂、身上血迹斑斑的人上来,将之推倒在地滚到司马厝的脚下。
“还是先睁大眼睛瞧瞧,你千枢营的人干的好缺德事,现在是个什么下场!
当作何解释?”
程岱冷哼道。
司马厝不动声色地扫了脚下那人一眼,他还未说话,却听那人抽噎着道:“事非得已,侯爷可不能见死不救,听命于你非属下……”
司马厝只听这两句,心里也早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还不等他说完登时就给他迎头踹了一脚。
地上带血的牙齿都飞出来了好几颗,攀污构陷的话再也说不出。
“没个铁钳子都管不住这点斜纵歪扭的牙口,欺上罔下的缺德货干了缺德事自是得收,只去个半条命都算是便宜了。”
司马厝拍了拍膝上的尘灰,若无其事地道,“清理门户不及时,让诸位见笑。”
“若三言两语就能撇得清,那还要律法做甚?”
程岱不依不饶。
屋里头原先沉迷于“九九消寒”
的宾客陆陆续续涌出来,见事不关己纷纷散了,不省人事呼呼大睡的薛醒也被扛走了,惟有苏禀辰依旧没有离开。
这麻烦是找定他了,端的好大一口烂黑锅往他头上扣。
“律法那也是用来讨还公道的,此事本就与我无关,我自有辩驳的立场。”
司马厝直到这时才想起云卿安身上的血迹,用毫不掩饰的目光上上下下地在他身上转了一轮。
“再说了,云督挂了彩不会也是赖在我身上吧,怨我没能飞到十几里外舍身相护不成?”
云卿安被披上了件锦缎墨色披风,堪堪盖住了后背斑驳的伤。
是如临深渊,是孤立无援,他够不着彼岸,沼泽无边而湍流无岸,渡有所苦。
“怨你,而怪我。”
云卿安没抬头,鸦色垂睫隐了思绪。
“那云督是想听我解释吗?还是想直接杀了,反正连刑法律条都大不过云督的私断。”
司马厝都要被气笑了,破罐子破摔般地迎着刀锋走到众锦衣卫中央,盯着云卿安恶狠狠地道。
大祸临头还不知收敛。
“私断不论,是杀是罚,陛下日后自有定夺。”
明着受人之托终是不太好看,程岱便有些不满地道,尽可能地维护其形。
云卿安眉心跳了跳。
横竖都是让他满意不了,解释又要来何用?
良久后,他才扫了眼在旁一脸担忧的苏禀辰,恶趣味地牵了牵嘴角。
不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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