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正狼狈站起来的我和纳兰白问。
“傅子峻?!”
她又说话,盯着张峻山的眸光莹光闪闪,眨眼之间,惊喜爱恨愕怒种种情绪交织其中,明显地流露了出来,她不住地幻动着身影,似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上前移了尺许又停了下来,“傅子峻……”
傅子峻……跟我同姓呢!
我咀嚼着这话,脑筋激灵一闪,立即想明白了一切,为什么我结了元婴后一见张峻山就会情绪失控,因为他和“她”
,在他的前世她的今生有着纠缠不清爱恨难分的关系,以至于就算灵肉分离,她的爱她的恨她日积月累的思念,还那么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不愿它消失。
现在,她看到他了,可他什么也不知道呀,我迷糊了,呆呆地立在那里。
“少白你说,怎么回事?她是谁?”
张峻山皱了皱眉问道。
“我怎么知道她是谁,怎么来的?记得发生在采灵身上的事吗,这个女人没有投胎,她现在要来要回她的身体了。”
“那采灵怎么办?”
他立即说道。
“傅子峻又是谁?我不是他。”
他这一句是对着灵体说的。
灵体闻言,脸上闪过受伤的表情,看我的眼光简直像把剑,洞穿了我。
真是的,我心中酸涩地苦笑,已经习惯了这副面貌的我对着一模一样的她,心中不免戚戚,她的一切,我就似在梦中经历了一遍,虽然模糊不清,但那种幸福与哀伤的感觉却很鲜明。
我们,不,应该说是我,有一半的生命已与她交融,再分不清划不开。
“张大哥,记得我前阵子避着你吗?那、那是她留在我脑海里与你、你们之间的回忆的片段在作祟,她认得你……也不是,她是认识你的前世傅子峻……”
“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张峻山蹙着眉,看向冰冷而带了丝高傲的古装女灵,眼里尽是陌生。
“什么前世来生我不相信也与我无关。”
我注意到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水眸愤恨地看向他:“傅子峻,你、你太绝情绝义了——当年你害我背离师门,又抛弃我,我不怪你,可你、可你,”
我觉得她在流泪,心中又酸又痛,发觉流泪的人竟是我不是她。
“你竟然指使她在我返回师门向师父请罪的路上下了天罗搜魂散,想让我魂飞魄散,若非师父及时赶到,我、我……”
“千百年不见天日的孤独与折磨,你别以为我仍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情意,今天在这里碰上你正好,你血债血偿吧——”
她一甩衣袖,狂暴的力量仿佛来自于空中的每一分子,没有规律没有形状地撕毁着屋里的一切,卷向我们,卷向张峻山。
“等一下!”
我惊叫,“那不关他的事,他、他根本就、就不记得了……就算是上辈子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那也跟现在的他无关,啊——”
拉扯之中,我只觉得愈来愈难受,已经快要无法呼吸,猛地再也控制不住地吐了口血,心头顿感轻松了好多。
“采灵!
!”
纳兰白和张峻山急唤的同时两人双手合住往力场用力一切,再施力两分,企图分开一条道逃生……“没有用的。”
我说,“纳兰白你放开我,自己一个人走吧,反正我是、我是——”
纳兰白急促里干脆故技重施,一手圈着我的腰,一手吃力地挡着飞撞来的破碎物件往门边冲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灵带蜿蜒而来,像索命绳,轻而易举地就缠缚住了我,感到灵带脉动处轻轻一震,就把纳兰白给震了开去,见他没受什么太大的伤,我心下一轻,对于即将来到的命运一点也不害怕,只有解脱。
其实,我感到她还是有手下留情的,她若要杀我们的话,应该是易如反掌吧,我心想着,她其实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天性原本善良单纯,命运却逼得她要在仇恨中度过,她恨傅子峻恨那个害她的女人恨我,但其实她又何偿不恨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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