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姆点亮了一盏灯,又点亮了一盏,整幅画顿时活了起来。
那是她外祖母的一张画像。
斯佳丽根据塔拉庄园的那一幅一眼就认出了外祖母。
但这幅画像很不一样。
在塔拉庄园的那一幅画像中,索朗热罗比亚尔的黑发高高盘在头上,而在这一幅中她的黑发却如暖云一般从双肩沿着裸露的手臂一直垂到臂时,只用一根珍珠闪烁的束发带扎着。
傲慢细长的鼻子是一样的,但嘴唇上却含着一丝微笑,而不是冷笑,一对尖端翘起的黑眼睛带着曾使所有认识她的人为之倾倒的、富有魅力的亲昵,从眼角望着斯佳丽。
这幅画里的她要年轻一些,但仍是一位成年女子而不是小姑娘了。
在塔拉庄园那幅画上有一半裸露在外面的那对撩人的丰满的乳房,被她穿的白色薄纱礼服遮住了。
但透过轻薄透明的丝绸,仍可隐约看得到她雪白如玉的肌肤和玫瑰色的乳头。
斯佳丽不由得羞红了脸。
天哪,罗比亚尔外婆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像个淑女,她想,同时根据从小所受的教育很自然地就采取了不赞成的态度。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躺在瑞特怀里,渴望着他用手抚摸自己的狂热情景。
她外婆一定也感受过同样的饥渴,同样的狂喜,这从她的眼睛和微笑中可以看得出来。
这么说来,我的感受也就没什么不对的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她血液中的某种不知羞耻的污点,是不是从画上这个正在对她微笑的女人身上遗传来的?斯佳丽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那个女人,深深地被吸引住了。
“斯佳丽,”
宝莲在她耳边悄声说道。
“佩尔要我们现在离开。
轻声道句晚安,然后就跟我走吧。”
晚餐非常简单马虎。
在斯佳丽看来,如果用它来喂画在菜盘子上的那些羽毛鲜亮的奇异小鸟,恐怕连一只也喂不饱。
“这是因为厨娘正在准备佩尔的寿宴,”
宝莲低声解释说。
“提前四天开始准备?”
斯佳丽大声说道。
“她忙些什么呢?看着鸡长大?”
天哪,她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到星期四的时候她就会像罗比亚尔外公一样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在大家都睡下以后,她悄悄溜到地下室的厨房里,把食品贮藏柜里的玉米面包和乳酪饱餐了一顿。
让仆人们也尝尝挨饿的滋味吧,她想,她很高兴自己的猜疑得到了证实。
比埃尔罗比亚尔也许能让他的女儿们在半饱的情况下继续忠实于他,但他的仆人们如果没有足够的东西可吃是不会在这儿待下去的。
第二天早晨她命令杰罗姆给她送鸡蛋火腿和饼干来。
“我在厨房里看到了很多,”
她加上一句。
她果然得到了她要的东西。
这使她对前一天晚上的逆来顺受感到好多了。
我可不是那种屈服于别人的人,她想。
正因为宝莲姨妈和尤拉莉姨妈吓得像树叶一般瑟瑟发抖,我就绝不能让那个老头子把我也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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