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谈宴西轻缓地呼出一口气,“弥弥,你现在怎么想?愿意答应我了吗?”
周弥笑了一下,“某个人放狠话,四年五年的,要跟我耗着,这就等不及啦?”
谈宴西垂眸看着她,“我自然愿意。
就这样下去,也不是不行。
可做这些,真不是无的放矢?累积得多了,是不是就能够得着你心理的阈值?”
他语气里,有三分玩笑的意思。
周弥静了几秒,笑说:“所以……你觉得,我给你了设了一个kpi,是在考验你?”
谈宴西似笑非笑的眉眼:“不是吗?”
周弥只觉心脏骤然失去了支撑,垂直地坠落下去,几无一点缓冲。
坠到底了,“啪”
地摔在了地上。
她挺想笑一笑的,但笑不出来了,“如果,你觉得现在这样飞来飞去的,是一种负累;我拖着不肯答应,是故意在吊着你的话……你现在就可以不用做这些事了。”
谈宴西立即向前一步,伸手将她后腰一揽,低头,去对她的视线,笑说:“这就是说气话了。
我什么时候觉得这是负累?我不过是想请我们弥弥提点两句,我们是要去哪个方向?”
“谈宴西,要往哪里走,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要看你,你到底,是想让我成为你的什么人?我都不知道你是在把我往哪个方向带。
我顶多告诉你,我不会和你回到原来的那种关系里面。”
“我不是说过吗,我现在婚姻自主……”
周弥短促地笑了一声,实在有一种无力感,“你即便是在做试卷,只给答案不给步骤,也是得不了几分的。
何况,你这也算不上是多好的答案。”
“你既然拿做试卷打比方,归根结底,不还是一种测试。”
周弥伸手,轻轻将他一推,“我很忙,也好累,我没那么无聊要去考验你。
即便这真是一张试卷,是你自己铺开了非要做的――是你突然出现,是你要求我跟你重新开始。
并且,你还预设了我必须给这张试卷判及格。
现在,你反过来说我没有给你划考试范围。
这有道理吗?”
谈宴西一时陷入沉默。
周弥只有深重的无力之感。
她其实没那么愿意看见谈宴西陷入这些纠结的思绪,他分明弛不羁的浪荡贵公子,何必自贬身价地要去参透世俗男女的贪嗔痴。
他合该一生放纵,一生冷漠,一生半真半假地游戏人间。
周弥抬眼看见前方有家便利店,便出声打破了现在这凝滞的气氛,“我去买点零食。
我们回去吧,外面好冷。”
谈宴西无声地跟她过去,但没进门,只站在门口处,看着她立在洁净的灯光下,拉开了饮料柜的柜门。
一会儿,她拿了两瓶大麦茶出来,往他手里递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