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娆再拿出陆濯一件干净的中衣割下几条,上了药后,替他包扎伤口。
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血,魏娆汗珠直冒。
陆濯睁开眼睛,看到她跪在他的腿前,一缕碎垂了下来,汗珠从她额头滚落,滑过她绯红的脸。
“再有下次,你不必管我,自己逃命要紧。”
陆濯低声道。
魏娆一边给纱布打结,一边回道:“不会再有下次,回到京城,我不会再随你远行。”
陆濯失笑,是啊,有人能动用二十个刺客来杀他,魏娆岂会冒这种风险?
“还要劳烦姑娘替我换身袍子,这件太扎眼了。”
魏娆猛地看过来。
陆濯解释道:“只换外袍,我带了一件深色的。”
魏娆抿唇,可陆濯一身血,又不能擅动一臂一腿,只能求助于她。
魏娆先扶陆濯依树站起来,这样方便换衣裳。
陆濯看着近在咫尺的树干,倒是没有趁机占魏娆什么便宜,身上的两处伤无不在提醒着他的大意。
这是魏娆会功夫,箭法高,否则他被刺客缠住,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独自面对两个刺客,会生什么事?
包括他自己,如果他死了,祖父祖母母亲诸位亲人该如何痛心?
陆濯攥紧了撑树的手。
魏娆为他系好腰带,见他神色冰冷地对着树干,不知在想什么,便没有打扰他。
陆濯回神,看到魏娆在搬运那些被他随便披上黑袍的刺客。
“你做什么?”
魏娆一边搬一边道:“那边有个坑,我把他们埋起来,免得附近村落的孩子们跑过来,看到一地死人害怕。”
陆濯沉默片刻,问她:“你不怕吗?”
杀人与狩猎有天壤之别。
魏娆没有回答,只要想到这些刺客是来杀她的,而她现在还活着,她就没什么可怕的。
陆濯帮不上忙,拍拍飞墨,飞墨便走到一具尸体前,用牙咬住对方的小腿,拖到魏娆找到的洼坑中。
魏娆拖一个,飞墨能拖两个。
终于忙完,魏娆汗如雨下。
她衣襟都打湿了,贴在胸口,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陆濯没有多看,更不好提醒她什么,提醒了,就说明他注意到了,反惹她生气。
“休息半个时辰再出吧。”
陆濯坐在树荫下道,他的伤也不宜马上行动。
魏娆闻言,往草地上一趟,对着树梢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侧脸一片潮红。
陆濯看了一眼,马上又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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