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惊骇不已,忙召他问明白情由,又命人速速赶往屏山提醒皇帝,没承想还是晚了一步。
不过小半个时辰,守鸣道长便被那侍从领了过来,寒冬腊月的天儿,他只着单薄的麻布长袍,腰间没有任何束缚,胡须尽白,鹤发满头,仅用木簪挽成道髻,脸上不见一丝皱纹,身姿挺拔,步履更是轻盈有力,瞧不出究竟多大年纪。
随着他走入殿内,带进一阵浓厚的檀香,夹杂着丸药的气味,他双手合抱,躬身行礼:“给太后娘娘请安。”
“守鸣道长来了。”
太后让他在自己跟前坐下,语气颇为惊奇:“真是叫你说准了,昨日本宫派人去屏山,皇上果真像你说的那般除出了差池。”
守鸣道长捋一把鬓角的长髯,神情自若。
太后仍有些难以置信,将他上下打量一遍,不确定地问道:“皇帝以后果真重病缠身,命途……”
早死的话大逆不道,不敢直说出口,守鸣道长却没有那些忌讳,坦言道:“气数将近,勉力可求一线生机。”
太后胆战心摇,沉思良久后惶惶道:“皇上和摄政王已经入京,待他们回宫,再说说你的破解之法。”
第17章
正说着,两人姗姗来迟,皇帝经过一路奔波,白璧无瑕的脸已然透出青灰来,微张着嘴呼吸急促,连带着双目也失去神采,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赵太医紧随其后,战战兢兢的守着皇帝,他早说以皇帝的伤势硬扛着回京万万不妥,奈何摄政王一意孤行,容不得他们有异言。
进殿行个礼的精力,皇帝都有些撑不住,紧皱着眉头咳嗽起来,他身上带伤,稍稍咳嗽就会牵扯伤口,于是浑身又疼痛难忍,一来一回,甚至直不起身来。
“怎么弄得这样严重?快,快将皇上扶到内殿。”
太后忙迎上去,取掉护甲亲自扶他倚到榻上,厉声斥责侍从:“还不快去把太医们都请过来,赶紧商讨着给皇上医治。”
“朕没事儿。”
皇帝慢慢缓过来,庆幸地冲她笑笑。
太后抬手用丝帕为他拭去额头和鼻间薄汗,转头又叫守鸣道长,“你来给皇上瞧瞧。”
守鸣道长站在那儿纹丝不动,从容应道:“贫道不会瞧病,且皇上此遭不过是个小磨难,真正的急症在后头。”
太后还未来得及回应,裴瞬率先开口:“这位便是守鸣道长?”
他对守鸣早有耳闻,还是听他父亲有次随先帝平定逆贼回来时说过,有一道士神机妙算,实非等闲之辈。
“正是贫道。”
守鸣拱手致意,定睛端量他的眉眼口鼻,仿佛能从中窥得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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