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母亲的声调愈激昂,眼神中满是愤怒与质问:“其三,潘强因为怀疑他弟弟的死与我们有关,便一路追踪而来。
可巧得很,是谁给他安排的,竟能买到和我们同一车厢的卧铺票?这当中要是没点猫腻、没人暗中勾结,打死我都不信!
李组长,你给评评理,这一桩桩、一件件,算不算渎职同谋罪?但凡中间环节有一个人恪尽职守,这场灾祸都不至于生!”
随着母亲一条条犀利地质问出口,李组长的脸色愈惨白,冷汗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从额头、鬓角滑落,后背的衣衫也早已被汗水浸湿,狼狈地贴在背上。
我站在一旁,满心暗自疑惑,目光紧锁着那个神色慌张的李组长,心里犯起了嘀咕:“怪了,这事明摆着该是凤城站那头出的岔子,他一个蓉城铁路局督察组的人,怎么就慌成这副模样?瞧他那额头不断渗出的细密汗珠,眼神闪躲,手脚都没处放似的,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猫儿腻?”
怀揣着这份猜疑,我悄然挪到石浩身后,慢慢靠近石雨诗。
趁着旁人没注意,我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石雨诗像是只受惊的小鹿,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微微挣扎了一下,见是我,便停住不动了,脸蛋瞬间涨得通红,红晕一路蔓延到耳根。
我稳稳握住她的手,悄悄往里头注入一丝灵力,同时,心里把对李组长的狐疑又细细过了一遍,抬眼看向石雨诗,眼神里满是询问,在心底默默说道:“你要是能听见我的心声,就点点头。”
石雨诗本就灵动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反应极快,抬手佯装撩头,顺势轻点了下头。
我心头一喜,忙不迭地又在心底传达想法:“去探探这个李组长这般紧张的缘由。”
石雨诗眨眨眼睛,又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在我反应迅,赶在石浩回头看向我的刹那,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仿佛什么都没生过。
这时,母亲的声音打破片刻沉静,她眉头紧锁,神情严肃,言辞间更是不满:“这些事的前因后果你们还没查透彻,怎么就一味揪着王涛不放?当时那情形,王涛与我儿子可是在千钧一之际做了决断,稍有迟疑,这列火车上几百号人的性命可就悬了!
他们舍生忘死把炸药丢进树林那会儿,列车长就接到消息,火车必须立马开动,晚一秒都不行,后面的列车马上过来,一旦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再者,车厢里还不确定有没有潘强的余党潜藏,王涛身为乘警队长,肩负全车人的安危,留在那儿肯定不合时宜,怎么能成为被指责的对象!”
李组长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抬手推了推那副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过一丝慌乱,磕磕巴巴地开口道:“这个……这个嘛,咱们警队向来是有一套严谨的审理章程的,一切都得按规矩办事。
怎么,你们政保局这会儿也要横插一杠、过问到底吗?”
话语间,隐隐透着抵触。
母亲微微扬起下巴,一声冷哼自鼻腔中逸出,眼神瞬间锐利如鹰,直直刺向李组长:“哼,寻常案件,我们自然犯不着过问。
可要是有人心怀鬼胎,借着查案的名头徇私舞弊、甚至肆意栽赃陷害,引得无辜之人蒙冤受屈,激起民愤,进而酿成不可收拾的群体事件,到那时,别说你一个小小组长,就算是你们整个警队,怕也担不起这责任,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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