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秋寒一想那场景,心底顿生羞意,同时微恼洛榕这威胁人的法子,便不欲看她,凝着她手中的药碗,道:“莫劳郡马费心了,把药给我便是。”
洛榕一听,她自然是喜的,可也疑惑这郡主为何方才还软硬不通,现下就忽地放弃挣扎了。
其实,她讲那法子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她只想吓吓这“宁死不屈服”
的郡主,不曾想还真奏效了?
洛榕把碗递去,又把那蜜饯放尹秋寒手上,可尹秋寒却蹙眉,只接了碗。
她道:“不必了,这药苦味甚重,蜜饯也无用。”
洛榕道:“哎,我还没说呢,郡主好歹先听听呀。”
“郡马且说。”
洛榕笑了,有模有样地教道:“这蜜饯呀,先入口吃出甘甜,再饮这药,但蜜饯不咽,待药饮完后,再吃下,那苦味方可淡些,郡主不妨试试看?”
听她讲得头头是道,尹秋寒便信了几分,照着她的法子来试。
虽那药仍是苦涩难入口,可因蜜饯还含着,甜味还在,与那苦味中和下,果真没觉如之前那般余苦不散,且再将那蜜饯吃下后,口中便只剩清淡甘甜,舒坦多了。
“如何?可是有用?”
洛榕含笑看她,很是期待她的反应。
她说得的确是尹秋寒不曾知的法子,也的确有用,对尹秋寒这类不喜苦药的,这法子真是再好不过了。
尹秋寒面上自不会表现得太过欢喜,可也扬了唇角,朝她颔首,“郡马的法子甚好,的确无甚苦味了。”
“那便好。”
说罢,洛榕又想起她方才喝药那面露苦色的模样,不禁笑道:“不曾想郡主还怕这苦药,若是儿时如此,王爷与王妃都不知该多着急了。”
尹秋寒沉吟片刻,才道:“让郡马见笑了。”
“母妃...因难产而去,我并未见过....”
闻言,洛榕的笑一顿,旋即唇角便下来,忙歉意道:“啊...我并不知如此....乃无意之提,郡主见谅....”
“无事....”
尹秋寒摇头,虽面无波澜,可眼底还是露出淡淡哀色,她道:“此事也过去已久,只不过母妃不仅难产,也为早产.....”
“故而我自小体弱多病,有时隔几日又需饮这苦药,原以为会习以为常,可时日一久,愈发厌恶着药味,再久些,便生了抗拒之意。”
洛榕听此,才忽地想起春熙同她讲过尹秋寒乃早产之事。
以寒国现有的医术,根本保不住早产儿,早产儿多易夭折,能存活下,乃万幸之幸,也难怪圣上与王爷对郡主是多般宠爱,不曾想还有这番故事。
洛榕从小便懂为利之争,算不得什么十分心善之人,但对尹秋寒还是起了怜心。
由此,这几日尹秋寒卧病在床,她一忙完便会来看一番。
有时还会替她换那敷额布,好在尹秋寒按时服药了,不过两日,大病已去,只是还得歇息好来,方能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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