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学过医。”
小双直言说道。
“既没学过医,怎么敢跑来给冷大人治病,你可知冷大人是什么人?”
稍胖些的指尖儿点于桌案上,字字句句敲打老管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瞧看的,老管家,你怕是老糊涂了!”
未等老管家解释,小双又道:“我是没学过,可我见过,早年间我舅舅就得过这个病,是我们村子里的土郎中给治好的,而且都没花几个钱。”
“土郎中。”
胖太医轻蔑笑笑,压根儿不信。
“既你说,是土郎中治好的,那你且说说方子。”
瘦太医又道。
“老头儿,我说了,你可记好了啊,”
小双拧着眉头翻动着脑海里的记忆掰着手指头说道,“来些拉拉秧,再放些车前草,加些晒干的螳螂粉末煮成水,把人放进去泡,水凉了再加热的。
第一次泡,怎么也得泡五个时辰以上,”
她一顿,“再弄些苍耳,加些黄酒和.....和.....那叫什么来着.....”
一时想不起,她犹豫一瞬,随之眼前一亮,“哦,再加些牛蒡根煎汤内服,就行了。”
待她说完,室内一片寂静,随之两位太医哄堂大笑起来,尤其是那个胖的,中气十足,笑声直达棚顶。
这所谓的方子一出,别说是房里其他人,就连老管家也觉着她是在胡闹,什么拉拉秧,什么螳螂粉,没一样珍贵的药材,讲出来就似在闹着玩儿。
“这也叫方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胖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脸色通红。
小双不晓得这两个人在笑些什么,她侧过头去,见着老管家手底的纸唯有一滴墨点在上,一个字儿也没记,便知连他也不信,于是耸肩一抬手,“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信不信由你们了。”
“老管家,这方子若是给冷大人用了,待明日出了事,只怕是你也要提着脑袋进宫去向皇上请罪了。”
那胖太医摇头说着风凉话。
别说旁人,就连这老管家亦觉着此事不可信,摇头叹了一口气,正当此时,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小厮上前说道:“两位大人,恕小人直言,这方子虽不是什么名贵药材,但都来自山间,也都不是毒物,我自乡下来,小时候村子里有些土方郎中,用的东西虽然古怪,但确实也能医病。
小人是想着,既然大人这般痛楚,倒不如放手一试。”
小双侧目一瞧,这正是先前于窗前同他说话的小厮。
那两个太医对此事并不言语,因为他们觉着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老管家在找来小双之时,就是报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可惜被这两个太医一搅,反倒拿不定主意,正犹豫,那小厮一番话倒是点醒了他。
反正都是这般痛楚,倒不如放手一试。
他于这家里许多年,冷长清待他不薄,他自是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帮他一试。
“也罢,丫头啊,你将方才的那些再说一遍,我好生记下。”
......
两个太医下的五麻散份量不轻,冷长清过了几个时辰才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泡在宽大的木桶里,周身被怪异的黑水浸泡,古怪的味道直冲鼻腔,但此次不同的是,他再醒来时身上的痛楚已经减轻了许多,虽还有异感,却可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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