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你到底是谁啊不穿寒山道袍,身份不明,你”
少年声音戛然而至,一道树枝穿透他胸膛,霁霄抽枝,血泉才喷涌出来。
少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轰然倒下。
霁霄不想动初空无涯了。
春天该以春风杀人,秋天该以秋雨杀人,杀少年胡肆,就用少年过招的树枝。
这不是幻境,或者什么蜃景。
寒山是真实的,“少年胡肆”
也是真实的,它们是胡肆截取过往时空中的片段,创立出来新的小时空。
如果说“过往”
是一颗直上直下的树,这棵树现在被胡肆扯出新的枝丫,野蛮生长。
每个胡肆死亡,则小时空毁灭,霁霄再被抛向下一个小时空。
面对过去,人间最强的剑,也会犹豫,会变慢。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多少个过去的胡肆,这取决于现在的胡肆可以支撑多久。
熔炉正中,茶亭里,胡肆摩擦着魔元,“论战力,我的确不如他,我只好逼他不停杀我。”
在看不到尽头的厮杀中,看谁先撑不住,看谁先露怯,看谁先崩溃。
手还够稳吗,剑还够快吗,飞升的心意还能不动摇吗
胡肆将魔元抛弃又接住,这一个刹那间,霁霄又杀了“胡肆”
四百六十七次。
胡肆脸色略微苍白。
寒门城,秋雨天,青石板街道空空荡荡。
一位青年打着油纸伞,独自赶路,形色匆匆。
霁霄从长街另一头奔来,溅起一路水花,他双目赤红,嘶声怒吼“你想逼我杀你多少次五百次够不够,一千次够不够”
青年“胡肆”
举着伞,抱着怀中书卷,诧异打量他,像看个突然出现的疯子,浑身戒备“你别过来,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会喊人,我要喊我师弟了,我喊了啊”
霁霄跌跪在地,泥水染脏他衣摆“我恨你,师兄,我恨你。”
千万颗雨滴悬停不动。
从无限高的天空,到无限远的空间,漫天雨滴就这样静止着,好似时间长河停滞不前。
霁霄眨眼。
他前面雨帘重新降落,汇成一柄剑,穿透青年胡肆的身体。
又一个小时空毁灭。
战斗从未如此艰难,百战百胜,远远不够。
要无数胜。
霁霄杀了胡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亲手抹杀两百余年相处的每一处回忆,杀得失去知觉。
从平静,到痛心、崩溃、疯狂、再到死寂、麻木、漠然。
“师兄,你输了,收手吧。”
霁霄打散周身浓雾,向前走去,神色平静至极。
在现存的时空中,从孟雪里的角度看,仅仅过去片刻,霁霄便抵达云阵边界,好像是胡肆放他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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