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融会意,跑向他,也看见了他休闲裤兜里微顶起的方块状轮廓。
于是想也没想,她便直接伸手钻进兜里,去捞那包纸。
冰凉的手指一触到温暖的布料,不断往地里摸索,贺戍因她的动作愣住。
无名的躁意从身体里发酵,皮肤越来越痒,他反射性地抬掌,摁住那柔夷。
“那是烟盒。”
他不轻不淡的说。
苏融一怔,手迅速从他兜里退出来。
“餐巾纸在左边。”
贺戍取出来,将那包纸放到她手心。
她握了握,转身疾步如飞。
贺戍看了眼摇动的门,捻出烟盒。
“霁子,刚才你打的什么牌?”
“幺鸡啊。”
听完,他低头哂笑一声,将一行废牌反扑在桌。
二楼的厕所坑位全被占了,苏融等了五分钟,也不见有人出来。
尿意太汹涌,她实在憋不住,只能去看看一楼有没有空位。
到这个点,下面的牌友已经散得零星无几,不再那样嘈杂刮耳、云雾缭乱,却安静得让人觉得心生不适。
满地的烟头果皮,光秃秃的麻将桌。
苏融避开那些人吐的黄痰,轻一脚浅一步,拣干净的地方走。
拐角处,她碰见了拿着热水瓶的徐曼,那张魅惑艳丽的脸上,灰色的瞳孔里是赤裸裸的轻蔑和厌恶。
苏融感到迷惑不已,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能让徐曼变成这幅嘴脸?
似乎之前她们还是普通的陌生同学,而经过这次麻将事件,好像快恶化到仇人的地步。
苏融目不斜视,单独一人慢步在又长又黑的廊道里,越想越不明白。
这家老旧棋牌室,老板太疏于打理,空气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霉湿味,像是从来没认真打扫与修缮过。
脏污的墙皮掉落在地,天花板四角遍布着密集的蜘蛛网。
白炽灯泡由于接触不良,散着忽闪忽灭的光,还伴随着阵阵嗞嗞的电流声。
一切都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布景,每前踏一步都让人提心吊胆。
前后无人,苏融摸着墙壁,独自一人在幽暗的廊道里找厕所。
这里似黝黑又神秘的凶险洞穴,深不见底无法窥探,总令人下意识无端觉得处处都埋藏着危险可怕的野兽气息。
艰难地踱到长廊最里面,苏融终于找到了洗手间,可惜门依然是关着的。
她暗叹自己倒霉,也由于害怕,忽然也没了要等的心思。
步伐后退,待她侧身要离开时,门却意外地开了。
苏融回过身,在半明半暗中,努力去看清那个人。
是个瘦高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平头大众脸。
“姑娘,要上厕所?”
男人看着她,忽然这样问,声音听着非常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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