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摇头:“确是如此。
虽您家资颇丰,但我岂能擅自挪用您的私财补贴兵士?公私分明,乃是原则。
即便您慷慨解囊,兵士们也未必知情,反易生误会。”
高景轩沉吟片刻,认可了郑三的观点,公私混淆确有不妥,更恐授人以柄。
他本欲向疏勒镇守李晔反映此事,但既知各地通病,李晔或许亦牵涉其中,此行无异于自讨没趣。
“那另一事是何?”
高景轩转而问道。
“哦,今日疏勒镇驿站送来数封书信,其中一封是您的家书,我猜应是伯父母应允了您与公主的婚事。”
郑三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高景轩。
高景轩接过书信,迅速浏览,读到末尾时神色骤变,脚步也随之停滞。
郑三敏锐察觉,连忙询问:“景轩哥,莫非是赵伯父有何不妥?”
高景轩心中五味杂陈,他早已将前世抛诸脑后,将这一世的亲人视为至亲。
他眼眶微红,哽咽道:“不是,是家父……家父已仙逝了。”
“什么?!”
郑三大惊失色,连忙宽慰道:“景轩哥,您还是尽快归家一趟吧。”
高景轩以袖拭泪,沉默许久后缓缓道:“人已逝去,此刻归去又能如何?”
郑三叹息道:“即便如此,回去看看,也是尽一份孝心,求个心安啊。”
高景轩点头:“待突骑施之乱平息,我必设法归家祭拜。
眼下局势动荡,实难抽身。
对了,宝子儿,我在疏勒镇的那百亩田地,整饬得如何了?”
“田地的整备已有进展,新招募的人手已完成了冬小麦的播种,并在田边构筑了可供居住的屋舍。
至于牲畜的安排,我意已决,明日你将安排两百头牛与三百只羊留下,作为托云堡的公共财产,余下的则全部送往疏勒镇,同时需在田地附近增设马厩、牛栏及羊圈,收割的草料也一并运去。”
郑三闻言,面露讶色,急切劝阻:“景轩哥,这些牛羊马匹皆是您以个人财力购得,又已作为奖赏与抚恤发放,实则是您的私产。
如此大量留存,是否过于慷慨?”
高景轩摆手笑道:“弟兄们在此守边,实属不易。
留下这些牲畜,只要照料得当,自能繁衍增多,平日里也可让将士们尝尝肉味,以慰辛劳。
我们吃肉,怎能让兄弟们只喝汤?此事无需多议,就这般定了。
另,你速去通知各队正副队长,晚膳后至议事堂集合,我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