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至亲况且如此,更不用说认识没多久的池皎皎了。
顾铮的尊严和傲骨不愿自己这副狼狈残废的模样被人看见,他冲池皎皎低吼:
“谁让你进来的,转过去!”
他粗暴地往身上套背心,老旧的棉布因为多次浣洗变得又薄又朽,哪里经得起他这么大力撕扯,不出意外地烂成了两半。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清晰刺耳。
顾铮的脸瞬间变得如黑炭一般。
上衣烂了,他绷紧了表情继续穿裤子,也不管左腿的伤口裂开鲜血染红纱布,手扶着床沿就要强行站起来,额角青筋鼓胀。
手突然被人握住。
“你在别扭什么?腿还想不想要了?”
池皎皎声音透着淡淡怒气和一丝心疼。
她不由分说地把顾铮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
卧床养病了这么久,男人的身板依旧高大,压在肩膀上,分量很沉。
池皎皎用力将他扶起来坐在床上,微喘了口气,“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怕被人看?”
“丑,怕吓着你。”
顾铮闭了闭眼,嗓音沙哑,他浑身上下只剩最后一块遮羞布了。
池皎皎轻笑着摇头,“顾营长,你居然说军功章丑,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
这些伤疤有硬币大小圆形的,有被缝合成蜈蚣状的,还有凹进去少了一块肉的……
丑吗?
客观上来说是丑的。
但这些伤疤上承载的是国家和人民的安宁幸福,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说它们丑。
顾铮眼底震动,一瞬不眨地盯着池皎皎,“你不怕?不觉得恶心?”
“那天的事还需要我给你回忆一遍吗?”
池皎皎有些无语,这点小事何需反复询问,她若是害怕恶心,那天就不会亲吻这些伤疤了。
柔软的指尖轻轻抚摸过那些伤疤,抬头望进男人漆黑的眼底,“还疼吗?”
顾铮呼吸加重,喉咙艰难地咽动。
被她指尖触碰到的地方好似被细小的电流击中,酥麻从脚趾尖窜到头皮。
汹涌澎湃的热意齐齐往下涌,下|腹处猛地燃起一窝火,将他烧得神志不清。
顾铮的肌肉绷得很紧很紧,最后身子激灵灵打了个颤栗。
整个房间里都是他粗重的喘*息声,和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他轻轻捉住那只作乱的小手,哑声道:“不能再摸了……”
男人这幅模样,明显是……
池皎皎鬼使神差地低头往下看,瞬间小脸通红。
男人却好似真变成了木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池皎皎也不管他在想什么,直接把衣服塞到他怀里,“你试一下,不合身的话我再改。”
顾铮摩挲着手里柔软簇新的衣服,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暗流在涌动。
原来衣服真是做给他的,可她为什么要给自己做衣服,是为了报答救命恩情还是其他?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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