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音把福安送到曾夫子手上,把手里提着的零食布袋给孩子挎身上,曾夫子皱着眉头看着,终是忍不住问,“你这带都是的什么?”
采音不好意思的笑道,“这孩子有些怕生,我给他带些吃的小零食,课间休息时可以和其他孩子分享,帮着他尽快融入其中。”
曾夫子忍住嘴角的抽搐,还没见过这样式的母亲,也是个稀奇事,他也不制止,等孩子娘交代完,领着福安进了学堂,这时候孩子来的也都七七八八了,这间屋子是给刚开蒙的孩子用的,里面的孩子最小的有五岁,最大的有九岁,平时曾夫子是不来这里的,他给更高一层级的孩子讲书。
他收福安为徒一开始就是阴差阳错,千颂学堂是他多年老友创办的,十年前他来到这里访友,就留下了,十年间弹指而过,在这里他从未收过徒,只是在这里简单的教书,那天老友有事外出,他恰巧接待了这一家人,他收福安为徒,不单单是看上了他的天赋,还喜欢这孩子的纯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一种坚韧的渴求。
渴求什么,小小年纪?
福安将是他最后一个徒弟,他会尽毕生所学,任他予取予求。
采音今天的任务不仅是送孩子读书,还有一件事要张罗起来,她要找靠谱的仆人,采音带着刘婆子来到一处地,这里是人口交易的地方,听起来很残忍,可世道如此。
她之前没见过这么大场面的人口买卖,忍者不适,一个个看去,他们大部分衣衫褴褛,衣不蔽体,个个神情麻木,时不时打个哆嗦。
采音忍着鼻尖的酸涩,对这个时代太无力了,刘婆子见夫人有些不适,心里了解,相处了这么久,夫人有着不合时宜的心善和心软,这是优点也是缺点,不过这不是她这个下人该操心的事,自家郎君目前都放任的事情,她也不好多规劝,不过,郎君是个有主意且心狠的,看着平日一副温和淡然的样子,不经意间透出的对事情的漠然,足以说明问题。
就拿这次来说,郎君交代一定要替夫人把好关,不能把心术不正的人领回去,且人数也不宜过多,三个人足矣。
夫人要自己开门做生意,不同于以往,这三个人务必要精益求精,各有所长,不然到时候凡事还要夫人自己动手,就是郎君不说她,她也是要没脸的。
刘婆子一双眼看过多少人,打眼一瞧,有些人就不能要,眼看着夫人往那边走去,刘婆子眼角抽搐,连忙跟上。
“这位夫人,这些都是好货,您挑挑。”
人牙子咧着一口大黄牙,精瘦精瘦的脸上藏着算计。
中间唯一一位穿戴还算整齐的年轻女子,见到采音过来,连忙膝跪着上前,仰着脸祈求道,“夫人,您买下我吧,我什么活都会干。”
采音仔细打量了一番,嘴角有淤痕,手腕处也有青紫痕迹,其他地方看不到有没有伤,身材纤瘦,但是凹凸有致,怎么说呢,采音觉得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但确实看着挺可怜的。
“夫人,您可怜可怜我,我往后给您做牛做马。”
女子见采音眼神有波动,继续卖惨,推销自己。
怎么说呢,采音把视线移到这女子的手上,尽管看起来灰扑扑的,但手指纤细,手上也没有厚茧,不像做过活计的手。
刘婆子见夫人真注意到这女子,还有些松动时,轻轻站在她身后,低声说,“夫人,此女子身家恐怕不清白,看她这身段和隐隐露出的风情,恐怕是谁家的小妾之流被发卖的,不是安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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