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抱朴提着桃木剑,转身跳下法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配上灰败的脸色,是个人都看得出老道士的情况糟糕。
每走一步都摇摇晃晃,勉强行走,看得远处的村民忍不住停止议论,心疼地望着老道士。
某些泪点低的,直接抹起眼泪,心疼起老道士。
见离老道士最近的萧平途无动于衷,即使这是自己人,可仍旧不免抱怨:老道士为了捉鬼变得虚弱,怎么也不伸把手!
也太不像乡亲的作为。
萧平途眼中看得清楚,桃木剑上的那条黑线便是煞,他即将面对的东西。
耳中传来乡人不满地呼喝,也不辩驳,也不搀扶。
“你会作秀,我难道不会吗?”
萧平途淡笑地放下手,双目从青恢复幽深的黑,不仅不去搀扶,反而盘坐下来,目中半开半合。
‘艰难’的挪动,葛抱朴提剑停在萧平途面前,嗓音嘶哑,喊道:“萧先生,为了孩子们,拜托你了!”
躯体又晃了晃,勉强挺住,将桃木剑探出,咬破拇指按在剑身上。
顺势抹血,黑线压缩凝在一点,射出。
黑点一没而入,萧平途浑身剧烈颤抖,脸上泛起黑气,正是凶煞入体的征兆。
村民渐渐停止抱怨,他们也听明白了,即使未听明白,只是看,也看得出萧平途承受着什么。
难怪不去搀扶,那是在准备阿!
萧老师在为了孩子们承受痛苦!
村民摸着孩子的头,不忍地偏过头,又自责又担心。
谢奇看着颤抖的背影,放肆地哈哈大笑,拿手腕对着那背影,紅肿未消,却再不掩饰。
村民用看疯子的眼神扫过谢奇,又转回头去,一齐憋着口气,在心中呐喊:加油!
背部在颤抖,萧平途眼睛却平静地与葛抱朴对视,葛抱朴的神情变得肃穆、认真。
你扯大义,我沉默!
你作秀博同情,我沉默!
乡亲误解指责,我沉默!
乡亲恍悟自责,我沉默!
我知道,作秀是一时的,误解是一时的,指责是一时的。
事实真相,才是永远的。
我沉默,我不需辩解!
事实会为我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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