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想到就算是这样真田的反应还是那么大,在幸村和真田认识的十年里,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真田流泪。
站在原地没动的真田就这样死死地盯着他,表情混杂着喜悦悲痛和释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木然地望着他落泪。
幸村伸出手接住了一滴刚从眼角流出的泪,晶莹剔透,感受不到丝毫重量,却又在落入幸村心里的一瞬间,振聋发聩。
“sanada,我已经好了,以后再也不会有可以阻止我打网球的事情了”
真田感觉眼前人的面容已经模糊,他甚至听不见任何声音,周围的蝉鸣鸟叫汽车轰鸣和人声鼎沸在此刻全部都消失了。
他幻想过无数次的事情,在猝不及防中成为了现实,突兀到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他机械地擦掉自己的眼泪,这是好事,怎么能流泪呢,太不吉利了。
可眼泪好似永远都不会枯竭一般,总是重新出现,真田颓然地放下了手,他想到上一世躺在病床上的幸村,倒在球场上的幸村,最后安静长眠于墓地中的幸村。
那么狭小的盒子,怎么能装下自己尚年轻的神明。
真田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他的幸村,终于痊愈了,他们不会再有生离和死别,此后的每一天,都是属于幸村精市的完美新生。
周围明明没有一朵花,真田却觉得自己闻见了花香看见了花开,那朵花开在自己的心脏上,盘根错节死死汲取着他的血液为养分,那朵花的名字,叫幸村精市。
幸村把人牵着往旁边的巷子里走去,他有点被痛哭失声的真田吓到了,他连切原或许会哭都设想过该如何安慰了,没想到哭的人会是真田。
“sanada,你再哭下去,文太他们该怀疑我的病更严重了”
“不要乱说”
,真田捂住那张殷红漂亮的嘴,生怕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毕竟自己重生就非常的不科学。
真田努力压抑住自己突然爆发的情绪,“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了”
这是真田被强行压抑了两世的失声痛哭,那年他如同行尸走肉,不愿意承认幸村已经去世,仿佛只要他没有流下关于悼念和悔恨的泪,幸村就还好好活着。
他不曾亲眼见过所爱之人离世,也没有去抚摸过他的墓地,自我欺瞒被他做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