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少爷点头,又微笑说道:“这道密旨,恐怕张国公你们没少拿给朝廷上的文武百官看吧?那些官员看到了谁是将来的新皇帝以后,当然也就得乖乖的站到了你们一边,成为信王爷的马前卒和擎天护驾之臣!
对不对?”
“对,能在朝廷上当官的,都不笨!”
张惟贤语带双关的点头,又说道:“皇上颁布了那一道密旨后,龙体虽然有些好转,却时好时坏一直没有痊愈,所以皇上也没急着收回这道密旨——其中的意思,以你的聪明,应该不难理解吧?”
“明白。”
张大少爷坦然点头。
张惟贤微笑说道:“明白就好,皇上一旦驾崩,信王就可以凭借这道密旨登基,届时魏忠贤必然失势,你这个魏忠贤的亲儿子也得跟着倒霉,这一点,我想你也非常清楚!
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如果愿意悬崖勒马,改为支持信王登基继位,那么你不仅可以保住荣华富贵,我还可以把清韵嫁给你,让你们好梦成真。”
“支持信王登基继位?”
张大少爷趴在桌上,手托下巴故作疑惑的问道:“支持信王登基继位,有张国公你们不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把我拉下水?”
“张好古,你就别装傻了。”
张惟贤冷笑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什么人最不愿意看到信王登基继位?你的干爹魏忠贤如果不是害怕信王继位后被清算,如果不是害怕他以前做的事遭到报应,会举荐你出任京师三大营总督?张好古,你如果还自认自己是大明的臣子,那你就乖乖的站到我们这边,揭发魏忠贤的罪恶,将功赎罪,用你的才能辅佐信王继位,和我们联手辅佐信王中兴大明。
否则的话,信王登基继位之后,你会有什么下场,你自己应该非常清楚。”
这次换张大少爷久久不语了,花厅中鸦雀无声,安静得连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见。
过了许久后,张大少爷才开口问道:“张国公,你说完了?”
语气平淡,仿佛不带任何感情。
嗅觉同样灵敏的张惟贤觉得有些不对,勉强点头答道:“对,我说完了。”
“那该我说了。”
张大少爷点点头,忽然一把掀翻酒桌,桌子上的茶碗酒壶劈里啪啦,摔得到处都是。
张惟贤大怒,正要喝问原因时,张大少爷却先站了起来,指着张惟贤的鼻子怒气冲冲的吼道:“张惟贤,你这个无君无父的乱臣贼子,亏你还有脸说什么自己是大明的臣子!
大丈夫生天地间,以忠孝为立身之本,你英国公一家七代忠烈,为什么就偏偏生出了你这个宵小鼠辈?我以前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大明忠臣,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错了!
原来,你是一个只顾自己荣华富贵的奸佞小人!”
“我什么时候是奸佞小人了?”
张惟贤大怒问道。
张大少爷一脚踢飞旁边酒壶,咆哮说道:“你什么是奸佞小人?我问你,现在天启皇上仍然活在世上,还没有驾崩过时,你就急不可耐的倒向信王,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一心想把信王扶上皇位,你不是奸佞小人是什么?不是乱臣贼子是什么?”
“你误会了,我是奉皇上密旨。”
张惟贤额头上的汗水一下子滋了出来,被张大少爷说得心中发慌。
张大少爷则又咆哮道:“奉皇上密旨?皇上给你们密旨的时候是什么情况?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当时皇上病重,为了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着想,皇上才留下那道密旨!
你们奉旨行事,无可指责!
可现在皇上的龙体已经大为康健,你们不但不劝说信王退还密旨,也不寻访名医为皇上治病,反而利用那道密旨网罗结党,意图不轨!
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不是乱臣贼子是什么?你对得起靖难之役中为国捐躯的先祖张玉公吗?你对得起土木堡之变中为国捐躯的先祖张辅公吗?”
张惟贤哑口无言,被张大少爷的话彻底打动。
张大少爷则得理不饶人,继续指着张惟贤的鼻子吼道:“张惟贤,我告诉你!
我张好古之所以力保九千岁,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缺,更不是为了自己的满门性命着想,而是因为九千岁是当今皇上亲自任命的司礼监秉笔,我效忠于九千岁,就是效忠于当今圣上!
莫说皇上现在的病情已经大为好转,就是皇上病入膏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我张好古就是豁出去这条性命,也要力保他的江山不落入旁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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