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低声答道:“世子在那边,又杀了两个在我们这里和朝廷那边拿双饷的佐领,用的是贻误军机的借口。”
“这混小子,简直比猪还蠢,真以为广东军队是我们尚家的家兵啊?”
尚老汉奸皱眉骂了一句,低声怒道:“那两个惠州佐领悄悄在朝廷那边拿俸禄的事,老子半年前就知道了,真要动手还用等到现在?老子就是故意留下他们,让朝廷知道老子对皇上的忠心,免得朝廷象猜忌吴三桂那个老不死一样猜忌老子,现在好了,杀了这两个佐领,朝廷那边不知又该玩出什么花样了!”
“王爷所言极是,等世子从惠州回来,王爷是该得好好和他谈谈了。”
金光附和一句,又说道:“此外还有两件小事,一是王爷你最疼爱的小女儿婉欹格格去药王庵上香回来了,听随同而去的侍卫说,婉欹格格又一次悄悄恳求主持准许她削发为尼,许身佛门,为王爷你早年做的那些事赎罪,药王庵的主持记得王爷你的警告,没敢答应。”
“这死丫头,真不象是老子生的女儿!”
尚老汉奸再次低声怒骂一句,又有些感慨道:“不过也不错,这也算是她的一片孝心,老子一百多个儿女,也就她最孝顺了。”
说罢,尚老汉奸又吩咐道:“让人准备一桌素斋,再派人去传婉欹,叫她陪我吃晚饭,我顺便劝劝这个死丫头。”
“是,小的派人去安排。”
金光再次答应,又说道:“最后还有一件事,吴三桂派人来了,是一个准备到北京去按例陛见的知县,叫什么卢一峰的云南本地人,拿着吴三桂的官防路引,说是要求见王爷你,当面呈献吴三桂老东西给王爷你的亲笔书信。”
尚可喜与吴三桂一生不睦,关系极其恶劣,历史上吴三桂起兵反清之时,尚可喜还多次率军袭扰吴三桂后方,与吴三桂军多次火并,最后惹火了吴三桂分出一支主力打进广东,一口气吃掉了广东十郡的其中六郡,把尚老汉奸逼得差点自杀,最后还是尚之信也起兵反清,吴三桂军这才饶了尚老汉奸一条狗命,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身为尚老汉奸幕僚的金光,对吴三桂的称呼当然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而尚老汉奸听到吴三桂的名字之后,反应却远比金光强烈,马上就暴跳如雷的吼道:“叫那个姓卢的云南蛮子滚蛋!
连夜滚出广州!
要是到了明天他还在广州城里,老子就马上拿下他的脑袋送给朝廷!”
“王爷,且慢。”
金光急忙阻止,又阴阴的说道:“王爷,学生知道你生平第一憎恶的人就是吴三桂那个老东西,可正因为如此,学生才认为你应该见上这个卢一峰一见。”
“为什么?”
尚老汉奸没好气的反问道。
金光奸笑说道:“王爷,吴三桂老东西与你向来不对付,平时从无书信往来,更没有半点联系,这次忽然派人来和王爷联系,想必是和朝廷里近来的减饷风声有关,王爷你何不借着这个机会,狠狠摆他吴三桂老东西一道?这么一来,王爷你不仅恶心了吴三桂老东西一把,也能让朝廷知道王爷你的耿耿忠心不是?”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吴三桂的书信上有什么不忠不孝之言,我就乘机把他的书信交过朝廷?”
尚可喜沉吟道:“可是以那个老东西的奸诈,怎么可能在书信上落下这样的文字,留下真凭实据?”
“王爷所言极是,以吴三桂老狗的奸诈,是不可能落下真凭实据。”
金光笑容益发奸诈,奸笑说道:“可是吴三桂老狗那个使者卢一峰,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证么?倘若王爷你接见了他,和他稍微虚与委蛇,从他嘴里掏出对吴三桂不利的言语,再把他拿下交给朝廷,不也是大功一件?”
“妙计!”
早就巴不得恶心吴三桂一把的尚老汉奸一拍大腿,笑道:“好,就按金先生说得办,快,派人去传他进来,本王一边用饭一边接见他!”
注:尚可喜的鹰犬房并非虚构,位于现在的广州后楼房街,内分虫蚁房、雀鸟房、鹰鹞房、狗房四大处。
另外尚可喜幼女削发为尼的事也并非虚构,尚可喜幼女因其父杀戮过多,为父赎罪自愿削发为尼,在广州登峰路的药王庵出家,药王庵也因此被俗称为王姑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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