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一进来,见到满屋子人,登时吓了一跳。
原来那挂灯笼的滑绳都是两个包间共用一个,影卫点了灯笼就走,众人见那个屋子空着,便以为是隔壁这一间,一起往这头挤过来。
隔壁的少爷和几位随从见着不好,便狼狈往这边躲。
他们听着这屋子寂静无声,还以为没人,哪想到一进来满满当当一屋子高阶武者,顿时紧张起来。
众影卫也无比戒备,当即拉开阵势,遮挡了闯入者的视线。
两派人马面面相觑,还是那位少爷率先明白过来,微躬身施了一礼,道:“在下并无恶意,借宝地躲一躲外人。
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在此?”
容胤和泓都站在围廊下,远远看着雷大壮上二楼,没有理睬。
影卫中便有一位出来,道:“这里不方便,请几位另寻别处吧。”
那位少爷微微一笑,一拢袖子显出了十足的儒雅风度,道:“在下今日微服,名姓不方便上报。
来这里只为体察民情,略看看百姓疾苦。
麻烦行个方便,稍躲一阵子便走。”
帝王御驾前,从来都是层层防卫,护得密不透风。
今日护驾的只有这么几个人,竟然还被人闯破防线,直接面了圣,众位影卫此刻无比紧张戒备,恨不得一刀捅死他,谁管这位大少爷来干什么?领头影卫连敷衍的心思都没有,面无表情,冷冷又重复了一遍:“这里不方便,请另寻别处。”
那位少爷碰了个钉子,一时下不来台,把脸一沉。
眼见着围栏处的两个人正看热闹也不理他,不免有些微怒。
他身后的随从当即上前,一抬手将袖中云纹团拱的玉佩亮了一亮,低声道:“知道是谁家了吧?快去通报你家主人。”
领头影卫扫了一眼,见是沅江云氏徽记,便知道这位是嫡系长孙云行之,跟着云安平一起奉诏来的,一点头道:“知道了。
请出去吧。”
沅江云氏是琉朝第一大家,名头一报出来,满皇城哪个比他更尊贵?云行之面带矜持,已做好了被人惶恐迎接的准备,不料这侍卫明明认得徽记,竟然还敢把他们往外头赶,也不赶紧叫主家来迎接,不由怔了怔,呆呆的问:“不认识我?”
领头影卫满心的焦灼紧张,见他们还不走,无声无息的就亮了锋刃,威胁道:“少爷何等尊贵,何必以身犯险?”
他一现了杀意,云行之身后的老者立即拦在了前头,一开口声音干哑,道:“少爷回吧。”
这位苦先生,是家里人特地安排来随身保护云行之的。
此时连他也表示了退意,云行之便知道这几个侍卫不好惹。
可他向来习惯了众人逢迎礼敬,何时被人如此当面羞辱过?这包间也不大,几句话里头听得清清楚楚,明知道他是谁,竟然还敢放纵下人无礼,云行之一时束手无措,又气又急,向身旁随从看去。
那随从便怒道:“里头到底是何人?天子脚下,连点规矩都不懂吗?”
云行之说:“对!”
泓正和皇帝看那雷大壮寻不着恩人,回到擂台上四方行拜礼,听见云行之还在门口闹腾,不由笑了一笑,转身绕出来,迎上云行之微微一躬,道:“我家主人不见外客,今日确实是不方便。”
云行之终于见里面出来了一个人,便把泓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问:“不知贵姓?”
泓并不答,只向前逼了一步。
他面上温和,却现了一身的凛然锐气,苦先生站着不动与之相抗,加重了语气又说了一遍:“少爷回吧。”
云行之知道苦先生从不虚言,他既然说叫回,就说明没把握护住自己。
一时又好奇又不甘心,只得道:“既然同在皇城,就总有相见机会。
等下回见面,我等着兄台报上名来。”
泓就微微一笑,说:“下次一定。”
云行之便在几位随从护卫下出了包间,刚迈出来就撞上门外的几位高阶武者,和屋里武者相应,早将他们合围。
他悚然一惊,意识到自己竟然差点殒身于此,不由后怕,往身后包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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