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应该”
却偏偏被打破了。
一群人推搡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儿从巷子的尽头走了过来,女孩儿微弱的哭喊声被他们的呵斥打断了。
嘈杂的声音回荡在巷子中,只能听见有人嫌吵关上了门窗的声响。
“还想自梳?她们会织布,你会做什么?自梳了都养不活自己,让你过好日子你不过,学着别人自梳!”
人堆里有个妇人一边说着一边在女孩儿的身上又掐又拧,旁边一群男人看着,脸上甚至是带着笑的。
“我会做饭的,阿娘我求你,别把我嫁给表哥。”
女孩儿的哭声很无力也很无助,在身上那些细碎的疼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绝望,姑母花了八两银子就能让她去伺候自己的傻子表哥,这样的人生如何不绝望。
成亲?
那是生了儿子之后的事情,她根本就是被卖去当了个牲口而已。
在人堆外,有个人一直在默不作声地抽着烟管子,细细的辫子盘在他的脖子上,像是一条营养不良的蛇。
妇人和女孩儿之间的口齿牵扯只让他觉得烦。
“行了,四妹,去跟好好伺候你姑姑和姑丈,这些年吃了家里这么多米……”
“我吃了米,我也做了活!
我欠你们的我自己挣,你们不能把我卖了啊,阿爹,我求求你,你别卖我好不好,我求你了阿爹!”
那个男人就是女孩儿的父亲,她们的一家之主,她们的所有者。
在面对父亲的时候女孩儿的声音一开始是怯懦的,后来渐渐放开变成了让人动容的凄厉哭喊。
女孩儿身上很脏,黑色的发辫早就被撕扯的乱七八糟,整张脸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能被人看得清楚,她的身上衣服破旧,脚是光着的,同样满是泥浆。
男人们懒得听她再说话,有人说了一句这里可不是能闹的地方,他们就抓着女孩儿要把她快点带回家里去。
孩子嘛,不管怎么哭闹,带回家关一关打一打饿几天也就好了。
天上突然打了一道惊雷。
刚刚还在人们头顶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乌云遮住了。
一道雷吓到了别人,也惊醒了女孩儿。
与其就这么被毁了一辈子,还不如就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
白色的雷光,人们的惊叫声,女孩儿撞在石头墙上留下的血迹,她躺在地上的无力身影。
随着门“吱呀”
一声被打开,这一切嘈杂都安静了下来。
穿着白色袍子的男人从门里缓步走了出来,在他身后,他的书童小心地提着灯。
男人看看地上躺着的女孩儿,再看看堵在自己家门口的那群人,摇了摇头。
他和他书童跟眼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们的头剃的更干净,辫子更整齐,衣角也不会有磨损的痕迹。
因为他是这个宅子的主人。
书童从腰上解下了一个小钱袋,往人堆里一扔。
褐色的钱袋砸在灰黑色的长条石路上,是重伤的女孩儿于恍惚中看见的最后一幕。
“cut!”
矮个子的男人喊了cut之后并没有说过了还是没过,他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把这一段戏多个角度的画面都看完了,才点了点头。
“行了,曹熙补特写,池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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