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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诉冤（第2页）

“你货，恁抠搜，”

便吃瓜主顾看下去，睨着道：“家一个小伢子，说要你一口瓜吃，讨你一碗湃瓜水又？”

“就，就！”

便跟风附和。

那汉苦着脸，忙道：“若平常，别说一碗水，就白吃小儿一片瓜，也多大事，周济也就周济了。

只下，且说官营水井都开始索打水钱，就说墙底下和他同伴那些花子，小儿就应付。

给了伢子一口水，他们也要呢？恕小儿周济得了！”

“……嗐，也，咱们京师本九条水渠，从前哪口水井任取用？如今&xeoo连打水也索起钱，又赶上天旱，一半水渠都见着黄泥，可恨天下贪官如过江鲫，又如蚂蝗见血，又多又咬呐！”

“就话，咱们京畿高平县，倒一任清官盛爷，纳百姓一钱一粟，可到了样呢？十多年委屈在任上，一直得到升迁嚒！

哪像赃官多好当呐，随便想个辙就聚宝盆——你们瞧着罢，现在齐华门外每天早晨进城贩水车排成一条龙，仓司张家谭家，那两家子又要因着收贩水头子钱赚得盆钵了！”

“那什法儿呢，瞧着干瞪？谁叫家攀了高枝，抱上大理寺卿刘大大？刘大出身翰林，又在御史台镀了两年金身，会子掌全大靖刑狱缓死赦过，虽官位三品，但在朝中可炙手可热物呐！

您瞧瞧动静，他府上又歌舞呢！”

京师民间到处都消息灵通，对那些庙堂上权宦也如数家珍，便也凑趣道：

“听说刘大早年间就在齐华门外要过饭，说摊主，你真周济周济群花子嚒？说别个，前个小伢子，看起就像读过书！”

吃瓜百姓们神便一齐儿全往那讨水男孩身上招呼，男孩也知，面惊惶，扭脸看了看街对过姐姐，好像被揪了把柄一般。

他姐姐在墙底下张着脖子瞧了他半晌，见他耽搁在瓜摊前，也惴惴安起，见弟弟又望过，便起身也往瓜摊走。

那摊主见他们年纪小，又着实形容可怜，便切了两片瓜，摆摆手悄声道：“莫要声张，吃完再去。

小儿也图你将出息报答，实在天可怜见……”

汉想起自己也曾个孙儿，两岁上时便遇上薛长风带兵攻打京师，拖家带口出城逃难际，孙儿&xeoo遗憾病故，若活着，也前少年般大了，如此想着，免口气又缓和几分。

&xeoo说那少年一朝得了两片瓜，舍得吃一口，连忙捧着要给姐姐送去。

他姐姐也从街对过赶，见了面，刚要说话，她弟就把冰凉沁甜西瓜往她嘴里一，自己也连忙吞了一大口。

“慢些吃，慢些吃！”

女孩儿忙与狼吞虎咽弟弟说道。

“啪——啪——啪！”

街上突兀地传三声鞭响，姐弟怔楞抬头，&xeoo见一队赫然瞩目骑兵从大街远处飒沓而，浩浩汤汤总百十多骑，哒哒马蹄踩在青石街道上，锐气直逼面。

军官穿着一身红缨细鳞铠甲，手持绞丝金鞭，鹰视狼顾，喝道：“飞鸢骑奉旨办案，百官民避让！”

“避！”

挡在路中间少女吓得出了神，过神时&xeoo率先捂了衣襟口，手里半片西瓜跌落也顾及。

男孩子忙迭弯去拾，瞧着铁蹄金鞭就要兜头而下，那瓜摊汉疾手快，一把拽姐弟俩，扥了两下，让出路。

“要命了，娃儿，在京师行走，你们睛切记要瞪大些，飞鸢骑，可一般巡城侍卫！

他们出动，抓就抄家！”

想那女孩儿&xeoo惊喜地笑道：“知道，飞鸢骑，下属明湖司对对？就专她——”

女孩儿了口，睛直勾勾盯着打马而过飞鸢骑，一溜儿骑兵队伍中间赫然一辆四驾马车，因盛夏酷暑，车围也过用纱幔堆就，隐约能看出车里歪坐着一位华少女。

斑衣公主今年整十六岁，生得千娇百媚，又偏爱鲜妍打扮，凡出行必穿朝袆衣，因颇受太喜爱，又本朝头一位以郡主身份加封受爵，仪同公主贵女，织造司了讨她好，每天变着花样她织宫装，其舆归置早出公主定例。

斑衣公主仅衣衫华美，脸面上热闹也毫逊：头戴簪花盛一年景，额上点着珍珠花钿，她又像别女子那般喜欢轻着胭脂，淡施檀，反而偏爱浓妆红，一番妆饰下倒与头珠翠交相辉映，端艳光逼，可直视。

同她一比，讨饭女孩就好像地上随便一